第一千七百四十六章
“楚贼，你忽然告诉我这些是何意？”
一段时间过后，天光圣子强压情绪，冷眼盯着楚惊。
他当然知道楚惊说这些，无非是想刺激他，羞辱他。
自己表现的也是愤怒，越是不甘心，反倒会如了楚惊的意。
若自己表现的淡漠，该郁闷的反而是楚惊才对吧？
所以。
这种时候务必得保持冷漠！
楚惊背负双手，淡淡盯着天光圣子，直到后者灵魂发麻，这才答非所问道：“天光，你我毕竟相识一场，我没有杀你，其实也是因为念旧。”
“嗯？”
天光圣子一愕，他忽然说这些干嘛？
难道……
这时，楚惊接着道：“这么多年，你在我的识海中度过了生不如死的岁月，也算是为当初背叛我付出了代价……”
天光圣子听到这里差点没吐血。
谁背叛谁啊！
我才是你当初的主人好吧！
不过转念一想。
若当时自己是楚惊。
在被其他客卿联手针对的情况下。
也多半会将客卿们宰掉。
虽然天光圣子是因为这件事和楚惊翻的脸。
但他心里也认可楚惊的行为是正确的。
只是认可归认可。
立场不同。
作为主人的他，再来一次，当时恐怕还是会追杀楚惊！
“除此之外，你眼下经过火焰炙烤，肉身元神饱受摧残，仙途几乎半毁，将来也难以对我构成威胁……”
楚惊的话说到这里，天光圣子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看向楚惊的眼神忽然变得渴望、哀求。
楚惊也没有让他失望，接着道：“天光，所以你想不想活下去？”
“我……”
尽管早就猜测楚惊会这么说。
但现实真正降临，天光圣子还是如鲠在喉，内心悸动。
别看他刚才表现的多么叛逆、仇恨、怨毒，还口口声声叫楚惊“楚贼”。
但这也是他绝望之下的自然反应而已！
没有人想死！
这一定律在仙界各处都适用。
哪怕天光圣子也无法逃脱这一定律。
所以他的乖戾与阴狠只是绝望之下的伪装色。
真正的他，其实也是想寻找生存之道！
如今。
楚惊似乎有意将生存之道摆在眼前？
那么。
天光圣子也自然无法再保持平静。
他内心因悸动加速跳动着，痛苦的残魂都开始变得燥热。
“楚惊……你不可能平白无故放过我……”
不过理智告诉天光圣子，也许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当然不可能平白无故放过你，若是你愿意臣服我，许诺永不背叛我，离开此地，将生活在阴暗处替我办事，我未必不能给你一条生路。”
楚惊背负双手，脸色镇定。
所以。
他是让我以后给他当狗？
这不还是在报复我当初的行为？
而且。
他还打算以后让我替他铲除异己？
虽然天光圣子心有不甘，但也知道，眼下的他根本没资格和楚惊谈判。
于是他咬牙道：“楚惊，你说的条件我都可以同意，只要你放过我。”
“好。”
楚惊轻轻点头，一股玄气如同春风吹来，洗涤着天光圣子的残魂。
天光圣子残魂本在时刻作痛，在这玄气影响下，伤势开始修复，痛感近乎消失。
并且，他的元神也从式微之火变成了旺盛的大火，恢复了不少生机。
“他真的放过我了？”
如此变故，自然让天光圣子无比暗喜，心情豁然开朗。
“等取得他的信任，我先好好发育一段时间，看能否找到机会将他反超，到时候，哪怕冒着被违背仙道大誓的风险，我也必须将他干掉，以报多日之仇！”
正如瞎子获得光明的第一件事是丢掉拐杖，残魂开始恢复的天光圣子想的第一件事并不是好好效忠楚惊，而是如何在未来背叛他，让他感受被复仇的痛苦。
可正在天光圣子为未来心猿意马，心情暗爽之际。
忽然。
“嗤！”
一道剑光一闪而来，钻入了天光圣子残魂之中。
甚至来不及发出惨叫，天光圣子的元神感受到了无法形容的撕裂痛苦！
这痛苦程度，超过他这么多年受到的火焰酷刑总和！
“啊！！！”
在这痛苦影响下，天光圣子后知后觉惊醒，发出无比凄厉的惨叫。
下一刻。
他的元神如同枯萎的花朵速速凋零。
“不！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天光圣子内心颤栗，想调度最后的力量补救元神。
可在楚惊那一剑之下，他体内暗藏的最后力量也被瓦解。
他无法阻止自己元神凋零，只能眼睁睁看着死亡到来。
也就在元神即将湮灭的瞬间，天光圣子终于恍然大悟，用最后的力量“看”向楚惊，无比怨毒和痛苦道：“楚贼……你好……狠……”
话落。
最后的一点元神湮灭。
天光圣子彻底身死道陨。
对面。
自从斩出那一剑之后。
楚惊的脸上始终没有什么表情。
他就这样背负双手，看着天光圣子走入死亡。
眼下天光圣子彻底湮灭。
他的心情也非常平静，甚至都没有一丝涟漪。
“我太了解你了，也知道你不是当狗的料，让你在惊喜中品尝绝望，也是我对你过往行为的最后报复。”
楚惊丢下这句话，转身离开此地。
对他来说，天光圣子太弱了，弱到连当狗的资格都没有。
他刚才故意说这些，只是想点燃天光圣子心中的希望，让他走出这种“破罐子破摔”的心境。
只有这样。
当死亡真正降临那刻。
天光圣子才会感受最深刻的绝望与痛苦。
这，便是楚惊对天光圣子的最后复仇！
眼下几乎无疑已经成功。
楚惊自然也不打算久留。
无声无息出现在修行室。
两尊化身仍在忙碌各自的事情。
房间里非常安静，没有被入侵过的痕迹。
楚惊检查一番，确定无恙，这才离开修行室，来到府邸内的另一个房间内。
这房间内部别有洞天，是一个迷你型秘境。
秘境之中充斥着各类防御禁制，足以承受太仙级别强者的爆发。
“接下来的真龙九蜕，就在这斗法秘境中修炼吧。”
真龙九蜕属于太仙级肉身法。
每一次突破时，都能造成一定动静。
之前楚惊在修行室修炼了一段时间，对此功已经有了些许感悟。
为避免突破时造成的动静将修行室毁掉。
他才移位至这斗法秘境。
斗法秘境是府邸主人用来练功，和友人斗法用的。
能承载的能量非常可观。
所以假设楚惊真的在此地突破真龙九蜕。
那么秘境中的禁制，多半也能承受住他带来的爆发。
时光如流水。
眨眼便是十年过去。
这一日。
斗法秘境内。
在空中悬浮盘坐的楚惊，忽然体表有金色光霞蔓延！
这光霞自他身体每个细胞喷涌而出，并非法则之力，而是纯粹凝聚的玄气！
“真龙光辉！”
楚惊嘴里振振有词，在那金色光霞闪耀下。
他的皮肤像是被某种伟力刺激，居然开始脱落。
掉下的皮肤看似是死皮，但坠入地面后，带着无尽生机与能量，并猛然炸开。
“轰！”
动静之大，使得整个秘境地动山摇。
高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