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头较久,即便是一直存封在地下,水泥的外层也变的脆了。
那两个工人拿着锤子和凿子,叮叮咣咣几下,就听哗啦哗啦。
是水泥脱落的声音。
隔了两秒,其中一个工人说,“砌了这么厚。”
另一个嗯一声,想了想就站起身,对着门外的顾淮川,“顾先生,可能要耽搁些时间,这个砌的太厚了,外边水泥变脆了,里边还挺坚固。”
顾淮川不着急,嗯了一声,“慢慢来。”
随后他走到通向外面的台阶处,上面的亮光透进来,他就着亮光点了支烟。
顾全明受不了这里,怎么看怎么渗得慌,就慢慢悠悠的上去了。
他坐在佛堂里,能听到
顾明玄在上面陪着他,问,“你真不知道这
“不知道。”顾全明说完,又把佛堂打量了一番,“我也不怎么来这里。”
他不信鬼神,平时过来装模作样磕两个头,已经算顶天了。
老太太也知道他什么德性,说是怕他冲撞了佛祖,就不让他过来了。
平时有事儿要么就是在外面的小厅坐着,大多数是在主楼老太太房间商谈。
顾明玄盯着他看了一会儿,“你们到底有什么事儿在瞒着我们,能不能跟我说清楚一些?”
他话说完,正好顾青芜上来,“我跟你说吧。”
顾明玄转头看她,“你知道?”
“刚知道。”顾青芜说,“到外面说吧。”
顾明玄起身,俩人没去前面,而是从后门出去,站在那一小块空地上。
等了一会儿,顾全明也站起来。
现在顾不得伤口了,他朝着老太太的房间走去。
房间里东西不多,挺干净,扫一眼就能看全面。
他先去翻了老太太的衣柜,里边除了几身素服再无其他。
桌子没抽屉,这么看了看,好像这房间里也放不了什么。
最后他走到床边,一张木板床,很是简单,上面被子也是素色的,叠的板板正正。
他伸手将被子扯过来抖开,什么都没有,意料之中的。
他也不知自己到底要干什么,想了想,把被子卷起放到一旁,他又掀开了床单。
底下是薄薄的一层床垫,他把床垫掀开。
几厘米厚的乳胶床垫
草垫一大张,有点厚,也有点儿硬,不像床垫一样能卷起来,掀开的时候像一整张板子一样。
一开始顾全明没掀动,他还意外了一下,没想到这玩意儿这么重。
他弯下身子,尽量不拉扯到伤口,吸了口气,用力抬起。
草垫子这才被他掀开,他以为下边是木板,结果一眼看去,一下子愣了。
在床板角落,压了本子,a4纸那么大,不太厚。
他拿了出来,又赶紧回头看了看门口。
没人注意他这边,他过去将门关上,快速将本子打开。
……
顾明玄站在后门口,嘴里叼了根烟,已经半天没吸了。
烟自燃了大半截,很长的一截烟灰颤颤巍巍。
顾青芜已经不在他旁边,但说的那些话还在耳边绕着。
不是亲母子。
难怪。
烟灰被风一吹,一下子散开了,险些迷了他的眼。
他瞬间回神,歪了下头躲避。
把剩的半截烟掐了,他转身要回佛堂,刚一转过来,就看到身后不远处站着的顾淮川。
兄弟两个关系不好,平时来往也不多,尤其是后来又有沈窈这层关系隔着。
顾淮川厌恶他,他也讨厌顾淮川。
可此时,那份厌恶好像突然就被真相给稀释了。
他看着顾淮川,想起了很多过往的场景。
他们俩年岁差不多,但自小的待遇却完全不同。
一大家子一个屋檐下生活,其余的都报团,受排挤的那个自然处境要差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