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芷柔听到陈路的话有些迷茫，开始认真回忆起自己到底有没有对陈路笑过。
在心里是肯定有笑过的，比如陈路第一次给她发消息，第一次喝她煮的粥，第一次弹吉他给她听，还有第一次对自己说“有我在呢”的时候。
甚至就在刚才穿上陈路给自己买的裙子的时候。
她都有笑过。
但是到底有没有表现出来，她自己也不清楚。
她压抑自己情绪压抑了太久，习惯性的藏在心里，以至于真的彻底混淆了。
看着缓步朝自己走来的陈路，梁芷柔有些紧张的问道：“我，我没有吗？”
陈路把手机举到她面前，虽然画面里的女孩有些羞涩，但是能看出心情很舒畅，在亮着光的花海中穿着一袭淡绿色束腰长裙，头发垂直散落，有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但就是好像缺了点什么。
很快她就想明白了，自己唯独没有笑。
“从认识你到现在，我就没看你笑过。”陈路神情很严肃，这问题埋在他心里很久了。
别说林淼淼了，就算是在外人面前向来很少显山露水的陈陌，一天都不知道能乐呵呵的笑多少次。
哪怕是墨雨晴也不例外。
但是梁芷柔没有，一次都没有。
陈路把手机放回兜里，看着面前愣愣的眨着眼的女孩，犹豫了一下，还是拿两根大拇指戳着她的脸，强行勾起她的嘴角，轻声问道：“这些天你不开心吗？”
“开心呀。”梁芷柔认真道，被陈路戳着有点口齿不清，“真的很开心。”
遇到你之后的每一天都和做梦一样。
“那就是你自己的问题了。”陈路收回手，松了口气。
“我不知道，我从来没有想过憋着不笑啊。”
梁芷柔自己都有些疑惑，“我只是不想哭。”
陈路不由得哼笑了一下，“结果你哭也没咋忍住，反而搞得自己不会笑了是吧。”
说完他就略微皱了下眉。
其实往细里想，虽然梁芷柔经常会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但是没怎么真哭过。
至少就她的成长经历来说，她已经和不会哭没多大区别了。
“慢慢来吧。”陈路看着面前正低着头的女孩，柔声说道。
这一刻他仿佛又看到了那个在火锅店里，哪怕一直被凶，眼泪也一直在眼眶打转不敢哭出来的女孩。
“你以后少压抑自己的情绪，想笑就笑，想哭就哭。”
他一边说着一边轻轻戳女孩的脸颊，“反正你笑的时候我会陪你一起笑，哭的时候我也会给你擦眼泪，有什么好忍着不哭的。”
“现在和以前不一样了，知道吗？也许以前，你只有个会怕你受欺负的妈妈，不敢哭出来。”
“现在有我呢，我可以分担你的悲伤。”
“难过的时候不一定非得吃颗糖才行。”
话音刚落，陈路猛然感觉似乎有滴温热的液体划过自己的手指，从自己眼前落下。
注意力回到女孩脸上的时候，对方已经泪流满面。
陈路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的替梁芷柔擦着眼泪，动作很是温柔。
虽然表面上很淡定。
其实他内心慌得一比。
我靠！为什么？！
怎么好端端的说哭就哭了，我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别人看到会不会误以为我在欺负良家少女？
算了，误会就误会吧，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他们。
可惜，陈路看路人的这两秒，刚好错过女孩在不经意间边哭边微微扬起的嘴角。
兴许是站着哭累了，女孩就把额头抵在陈路的肩膀上，继续抹眼泪。
许久后，看着极其惹人怜爱的女孩终于擦干泪水。
陈路轻轻笑了一下，心想女孩子不愧是水做的，哭都能哭这么久。
至于为什么哭，他心里没底，也没有必要问了。
也许是感动，也许是想把之前受的委屈全哭出来，说不好。
总归能发泄出来就是好事。
两人乘着夜色，向停车的地方走去。
“你刚才在我肩膀上靠了半天，得还的我告诉你。”陈路抬头看着刚刚从云间钻出来的月亮，玩笑道。
“那......下次你也靠着我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