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皇城的西门。
“李存勖,何必呢!事到如今,你已是濒死之躯,竟还要负隅顽抗!你难道想要更多的人为你陪葬吗!”
“李星云”在众人的拥簇下,走到了城门前,仰望上方的李存勖。
他没想到,即使到了现在,城中竟还有兵士愿为他效死。
李嗣源看着上方的李存忠,眸目一凝,疑惑道:“老九,你这队伍,是不是站错了?”
李存忠探出脑袋,呵斥道:“李嗣源!你勾结外人,谋害陛下!将我偌大的晋国大地献给外人,义父若在此!岂会容你这般胡作非为!”
“我李存忠今日誓死追随陛下,即使身死,也不落忠臣之名!”
见李存忠如此硬气,李嗣源倒是有些诧异,这李存勖到底给他灌了什么迷魂汤,竟让他死心追随?
这场暴雨的存在,给李存勖带来了天时,城头的兵士顺风射箭,威力倍增,反观下方的军队,苦不堪言,只能强攻城头。
“不要怜惜箭矢,守住前往城头的必经之路,他们冒雨来攻,行动迟缓,我们借助天时,地利,人和,以五百对数千,未尝不能一战!”
李存勖十分冷静地发号施令,看着反叛军的鲜血流过长街,倾听耳畔的杀伐之声不断,他苍白的面部不悲不喜,看不出任何情绪。
“李星云”攥紧了双拳,怒骂一声,“冥顽不灵!”
他夺过一名将领的宝弓,亲自蓄力搭箭,对准了上方指挥众人的李存勖。
嗖~
携带九幽之气的箭矢逆着风向,顶着暴雨,依旧不减威势,宛若一束流星,直取李存勖的心脏。
“死吧!!!”
“李星云”嘴角已经露出笑意,那些人跑了就跑了吧,李存勖跑不了就行。
“二哥!小心~!”
李存忠看得真切,竟鬼使神差地推了李存勖一下,而他自己却被那支箭矢洞穿了身体。
他失去力气,重重地摔落在地,李存勖连忙俯下身子,死死攥着他的手掌,无言可诉。
“二哥呐!我跟着义父...征战了半辈子,都没混上个将军...跟着你才几日...就当上了将军,二哥,你对我...没得说了!我跟着李嗣源做了半辈子糊涂事,今日我觉得...替二哥挡这一箭,是我唯一做得正确的事情。”
李存忠的气力一点一点的减少,他强撑力气,瞪大了双目,“二...哥!您的情...我...还...还......”
李存忠死了,死在了这场暴雨之下,死在了血色的风将旗帜撕裂的那一刻。
李存勖伸出手掌合上了他双目,他凄惨一笑,人的生离死别就在一瞬间!
洛阳的风声依旧凛冽,城头城下,皆躺满了兵士的尸体。
此战极其惨烈,战至最后,李存勖亲自持刀上阵,连斩数十名攀上城头的兵士,他扶着城砖,高喝一声,“出身晋军的儿郎们!朕错了!朕愧对你们的信任,愧对族内长者的教诲,愧对晋国大地的父老乡亲!”
出身晋军的兵士纷纷停下手下的动作,他们立时竖起耳朵聆听,可惜风雨太大,加上李存勖气力不足,他们听不清切。
“李星云”倒是听得真切,他想看看这孤身一人的李存勖,有何话想说。
“朕弓马得天下后!竟忘记了诸公血战天下的功劳!吾悔悟太晚,如今命不久矣,无法再赏赐诸公钱财与名利!”
最后的防线被突破,反叛军涌上城头,将李存勖包围起来。
他以五百的兵力,竟守了一个时辰,拼死了三千余名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