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来心如死灰，痛恨自己不该苟活，如今白白连累了一双儿女，还连累了孔斌。
如今乍然听到孔斌的话，她茫然的抬眸，然后四下张望，眼神扫过了宋宴，却并没有认出来。
“他在哪？”
冯兰馨问了一句，声音淡的几乎听不见。
但孔斌听见了，他连忙指着已经改头换面的宋宴，“他就是将军，他真的是将军！”
冯兰馨朝着宋宴看去，目光呆的厉害，“你是将军？”
几个字的问话，让宋宴一下落了泪，“兰馨……是我，我真的是宋宴！！”
一见到冯兰馨，方才的戾气在一瞬间化为乌有，他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恨，甚至因为看到冯兰馨还活着还有些高兴。
宋宴虽然改变了面容，可叫她的的语气不会变，冯兰馨一下就认了出来，她死气沉沉的面容忽然有了变化，那双空洞的眼睛也慢慢的有了实质。
“宋宴，你还活着？那…这几年，你去哪了？”
没有嘶声力竭的质问，冯兰馨的声音很平静，她像是被磨光了棱角的原石，没有脾气，也没有任何锋芒。
“我……”
宋宴说不出口，这些年，他看似像人一样活着，可他归根结底还是恶鬼。
他在杀人，在作孽！
这些，他说不出口。
“算了，你不愿意说，我也不问了。”
冯兰馨语气平静，无悲无喜的道，“既然你还活着，那你就给我一张放妻书，让我和孔斌顺情顺礼的在一起，也算还了他替你养育女儿的恩情。”
听到前半段，宋宴心中消散的恨意再度聚集，可冯兰馨的后一句，却叫他震惊不已。
“女儿？我还有女儿？”
“有，有！”
孔斌立刻点头，他像是后知后觉的想起来一样，将靠在自己怀里的大女儿拉扯起来，“宋将军，她叫宋芫，今年八岁半，是您的女儿。因为怕人追查，就坠了一个孔姓。”
那个叫宋芫的小姑娘怯生生的看着宋宴，虽然有些害怕，但并没有躲开他的眼神。
宋宴盯着宋芫，这个孩子跟他长得太像了，根本不用怀疑。
“芫儿…”宋宴一个铁骨铮铮的汉子在这时也落了泪，哽咽的说不出话来。
他以为自己家破人亡，没人存活于世，万万没想到，他竟然还有亲生女儿。
“当初宋家蒙难，夫人放了一把火后投缳自尽，是我悄悄的救下了她，只可惜我去的晚了，没能救下老夫人，而且还让夫人伤了脸，但好在没有性命之忧。”
孔斌说起往事，脸上也难掩悲痛，宋家惨状，足以让闻者伤心，听者泪流。
“后来夫人因宋家之事几度寻死，万幸没伤着性命，而且还被大夫诊出有孕。当初宋家出事时，夫人已经怀孕三月，只是身体不好，一直没有察觉。”
“宋将军，夫人是为了宋芫，也是为了您唯一的骨血才活了下来。她并没有错，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痴心妄想…”
孔斌提起后来的事，满目愧疚，他还想磕头认错，却听见宋宴哽咽的声音。
“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