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永成垂眸掩去一抹恨意,深吸一口气,握紧拳头再次开口:“是我刚才没能说清楚,我重说便是。”
他抬眼看向苏阑音,面无表情眼底的怒意几乎要喷涌而出,但还是在极力压制。
“是为父的错。”
他一字一句说得艰难,却又不得不说。
苏阑音并不满意,皱起眉头一脸疑惑:“爹爹为什么这样说,您何错之有呢?”
“你……”苏永成气结,这个死丫头惯会装出一脸无辜然后让他下不来台。
见他不肯说,陆奕辰生气道:“音音问你错哪了,快说!不说我们可走了!”
“我说!”
苏永成只觉得自己的这口牙都要咬碎了。
“我……我不该不分青红皂白惩罚你与晟云,更不该咄咄逼人,惹你娘亲跳湖,最不该的就是把你赶出家门,是为父的错,你可愿意原谅?”
苏阑音这才点头,心里道:终于说了几句人话,虽然是违心的。
不过,到底是亲爹,若是她不能顺坡下,落在旁人眼里那便是不依不饶。
在这个社会,孝字大过天!
子女向父母下跪道歉是常有的事,可父母哪有像晚辈低头的?
苏永成今日已经算是彻底服软了,而且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虽然他今日所受都是咎由自取,和上辈子她与母亲还有哥哥们受到的伤害不足一提。
但,就当是提前收了一些利息。
苏阑音脸上露出温和的笑:“爹爹言重了,女儿不会怪您的,只希望爹爹您能尽量一碗水端平。”
苏永成脸色难看极了,憋了半天从牙缝中挤出一个字:“好!”
见事已至此,贺兰夫妇也点头露出笑意。
“一家人就该如此,既然苏大人如此有诚意,那本将军也不再追究此事。”
于慧:“是啊,好在叶儿没受什么委屈,否则我绝不会轻易善罢甘休。”
一直低着头缩在父母身后的贺兰叶突然扬起头看向苏阑音。
他怯懦地开口说道:“姐姐……我……我想认识晟云哥哥,可、可以么?”
众人满是诧异的看向他,就连苏阑音也感到意外。
“你想认识我三哥?”
“嗯……我……我喜欢……晟云哥哥的诗。”他声音极小,只有周围的人能听见,说完以后害羞地红了脸,又藏进了于慧的身后。
贺兰麓名笑地爽朗:“哈哈哈……你们莫要见怪,我这儿子就是听闻苏晟云曾在通禄书院才想考进去。”
苏阑音立刻点头:“好啊!我……”
她刚想说带他们去见三哥,可一想到苏晟云还要躺在床上装病,于是立刻改口。
“我三哥如今身受重伤需要休养,只怕不能见你了,但是等我三哥好了,我带他去将军府拜访如何?”
贺兰叶只露出半个小脑袋,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闪烁着光亮。
“真的吗?”
“当然,你要是不信的话,我们拉钩?”
“嗯!”
贺兰叶从于慧身后跑出来,伸出短短的小手指勾住了苏阑音的手指。
二人相视一笑,然后异口同声:“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骗,谁骗人就是小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