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书房墙上值千金的画又去哪了?
他百年梨花木的衣柜呢??
“姜安!!”
“啊欠!”
小姑娘在自己院中,揉揉发痒的鼻子。
祁善渊燃着一支香,屋子里很快就充斥着小姑娘喜欢的味道。
冷香沁人心脾,更像是父亲身上的味道,让她心安。
“可是晨起太冷,冻着了?”少年面露担忧,伸手探了探小姑娘的额头。
“哎呀,渊渊婆婆你就放心吧!”
姜安趴在桌上,无聊的把笔搁在嘴唇上,圆眼聚神,瞧着不太聪明的样子。
她嘟囔着,“我又不是三岁,冷了会自己添衣的。”
“倒是你,我这几日没得闲,你手上的伤势如何?”
“有府医亲自调配的药在,自然是好得快…”
祁善渊举起依旧缠着纱布的右手,尝试着握拳,“你瞧,如今都能握笔了。”
“那就好…”
姜安蔫巴巴应着,如今便是他伤好这般值得庆祝的事情竟也不能让她一展笑颜。
“可是在想谢小将军的事情?”
祁善渊变戏法似的变出块糖来,放在小姑娘手心。
“嗯…”
“谢云山平日里是胡闹了些…”
小姑娘不忿道:“可你瞧瞧这京中世家门阀中的公子,哪个不是纨绔的很!”
“谁家也没说就将人丢出家门去,不管也不问。”
“近些年,他在北地做了不少事情,哪一件拎出来不是让家族有光的,何至于…何至于连问都不问!”
越说,姜安越是生气。
更多的是心疼…
祁善渊给小姑娘顺着毛,轻声问道:“那你可要同谢小将军说?”
镇国王府注定是要与谢氏为敌,若是此刻让谢云山更厌弃京都谢家,于王府而言是上上策。
但同时祁善渊也知道,姜安的算计绝不会用在自家人身上。
“算了…”小姑娘将写了几个字的信纸揉成团扔到桌案下。
“他不是个蠢的,谢家待他如何,谢云山心中自有判断…”
“而且怎么说都是亲生血缘,我若是如实说了,那货难免要伤心一阵。”
事实如此不能改变,可揭开伤疤再撒一层盐,终归是伤人。
别以为她不知道,谢云山那般风流潇洒的人也是会躲在屋子里独自伤心的。
只不过是给他留着面子罢了!
“对了,明日定远候府在上仙坊办了诗会,过午时侯夫人送来了一身衣裙让你试试…”
“她还留下了绣娘,若是哪里不合身再改。”
“啧,她还真办起来了~”
小姑娘失笑一声,实在是想不出整日里母老虎一般的侯夫人吟诗作对的模样。
“不过,主角又不是我,我换什么衣裙?”
“不干不干!”
姜安就差把脑袋晃掉了,作势就要往里间的床榻上跑。
酿酿和祁善渊赶紧将人拦下,“明日诗会来的人不少,还有京中有名气的学子文人隔席而坐,好歹你也是个县主…”
“不穿!”
姜安瞪圆了眼睛,严词拒绝。
那宫装繁琐,左三层右三层,迈个腿都费劲,万一诗会上她要是揍个人都不方便!
听到姜安的理由,祁善渊也是怔了怔,失笑一声。
本就生得俊朗雅正,如今一笑更是如沐春风般…
小姑娘一时瞧直了眼睛,也跟着嘿嘿傻乐。
独留下酿酿一人自闭。
就凭小姐这三观跟着五官走的性子,她是真怕有一天来头猪拱了她种的白菜!
“便是要揍人,你身边还有这么多侍卫在,何须你自己亲自动手…”
“那衣裙酿酿看过,甚是漂亮,听说裙摆上坠着西蜀来的晶石,璀璨夺目,当真不看看?”
酿酿顺着祁公子的话,点了点头,“小姐若是真不想试试,奴婢便让绣娘带着衣裙回来定远候府…”
“别!”
小姑娘手心微痒,明显就是上钩了,“当真漂亮?”
祁善渊颔首,“非常漂亮!”
侯夫人亲自送来的衣裳哪里有不漂亮的道理…
小丫头直到穿上了这宫装,也终是反应了过来。
她这是被坑了啊!
姜安撅着嘴巴嘟囔,“我在外面坑旁人,回了府被你们坑,还真是天道好轮回!”
苍天饶过谁啊~
“好消息啊!”
“妹妹!”
“听说谢丞相急火攻心昏倒了!”
“太后下了懿旨,带走了皇城大半的太医,听说陛下突发急病都没人能医了!”
祁善渊:“皇城里的事情,你从何得知?”
霍长明拎起手上铺子里刚买的热腾腾糕点给善渊看,“我出府买果子听街上人议论的。”
姜安整着身上衣裙,“向来是咱们这位陛下故意的了~”
别说,皇帝蠢是蠢了点,但学东西还挺快。
帝王病重,可皇城里有点本事的太医却都被后宫送到了臣子府上。
君不君,臣不臣…
丞相府这下要被千夫所指了!
听见姜安说话,霍长明这才往妹妹的方向望去。
只见他半张着嘴巴,嘿嘿傻笑,“妹妹,你好漂亮诶!”
祁善渊无语扶额…
这话也就是从这憨货嘴里说出来,大家都知道是真心实意的夸赞。不然还以为是哪家的登徒子来了!
只见姜安一身烟紫宫装,纤细腰身用腰带勾勒,一头墨发挽了简单发髻,鎏金簪子坠着,闪闪发光的宝石直垂到耳朵旁,随着主人头的晃动散发出光彩。
特别是小姑娘的眼睛,干净的像是一池澄清的湖水…
“咳咳…”
小姑娘臭屁的昂起头,被所有人娇养着长大的人间富贵花在她微扬下巴这一刻体现的淋漓尽致。
她转了一圈,裙摆绽放出朵朵莲花,又因着不习惯宫装长长拖尾差点摔倒,还好身边站着酿酿。
祁善渊笑小姑娘的小孩子心性,霍长明还沉浸在妹妹好美的梦里,只傻呵呵的跟着笑…
衣裙试完了便脱了下来,还有几处细微的地方等着绣娘再改动。
小姑娘自屏风后出来,就瞧着廊下坐着的祁善渊背对着屋子,手上似拿着笔在做些什么。
她拧眉,“你手上的伤还没好利索,还是少动笔…”
“哇!”
走近了的姜安忍不住赞叹出声。
她蹲下来看渊渊桌前的画纸,“这画的是我?”
“嗯…”
祁善渊温柔笑着,揉揉小姑娘的脑袋,“等我画完,就将这幅画送回到王府,让王爷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