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细微的动作让老太太的面色僵住。
她的脑海里闪现过一个人影。
老太太摘掉了脸上的氧气罩,艰难地从床上翻坐起来。
宋安冉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从小养成的习惯性动作是会不经意暴露出来的,她想改很难。
收了刀,把削好的梨递给老太太:“您现在这牙口,还吃得动吗?”
老太太扯过了那个梨放在床头柜上,然后抓过宋安冉的手,把她的掌心摊开。
老太太懂看手相。
一个人的手相掌纹是无法改变的。
宋安冉有些心虚地想把手抽回来。
老太太虽身体虚弱,但力气还不小,紧紧攥着她的掌心,枯瘦的手轻轻划过她指甲。
白皙的手指指腹和指缝间,有明显的茧子,是长期握笔所致。
“书媛……”老太太突然唤了她一声。
苍老的声音在病房内回响。
如一道来索命般的鬼嚎。
吓的宋安冉面色一滞,忙用力把手从老太太手里拽开:“您糊涂了吧?我叫宋安冉,是江州宋家的千金。”
“老太太我虽时日不多老眼昏花了,但心里跟明镜似的,你——就是书媛,我亲手从马路边捡回沈家的,沈书媛。”老太太强势的戳穿了她的身份。
宋安冉面色恢复了淡然,“我长得很像她吗?当初沈家二少见着我,也这么叫我。”
“别装了。我从小看着你长大,小时候,我还握着你的手看过你的手相,跟你分析过,你不可太过好强,否则适得其反必将一场空。
可你不听。为了成为别人眼中的天才,你没日没夜的画画。
你这手里的茧子就是那时候画画磨出来的。”
老太太眸里含着泪花,回忆起小时候的事。
小时候的沈书媛,在她眼里也是个冰雪聪明的孩子。
是她看出了她的性格有问题,觉得她这种人很容易走上歧途,也试图引导过,但最后都无济于事。
所以,她才誓死不让她接近沈矜墨半分。
怕她毁了她孙子。
“你这老太婆,当真是命不长了,尽说胡话。”宋安冉本来是想着老太婆要死了,她借着肚子里的孩子到她面前耀武扬威一番。
没想到会翻车。
急不可耐地起身,她想走。
老太太哪里肯放过她:“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死里逃生的,可你做了这么多坏事,手里还捏着条陆知薇外婆的命,你别想就这么走了。我要报警。”
老太太颤颤巍巍的去拿放在床头柜的手机。
宋安冉快步走过去,抓过老人家的手机,把手机强行关了机,扔到了不远处的沙发上。
“行,今天我就跟你摊牌吧,反正,你也离死不远了。我是沈书媛,就是那个被你们沈家捡回来又无情舍弃的沈书媛。”
宋安冉环抱着手臂,嚣张跋扈地一步步逼近老太太。
脸上的恶意让整张面容变得扭曲,犹如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蛇。
老太太跌坐回床上,气若游丝地指着她:“你……”
眼前的沈书媛和从前大不相同。
从前的她,会隐忍会伪装,明面上是温婉柔和的,不似这般张狂跋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