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火眠无奈又好笑地一叹,伸长指捏了捏小姑娘面颊,温声建议:
“你再拿那两份让渡书出来看看?”
白水如撅了撅小嘴,依言从工作台一角的文件袋里拿出两份协议。
“翻开。”男人见小姑娘小嘴撅得可以挂上油瓶,明显还在误会自己,他语气中的嗔怪不由得又重上三分,以掩饰些许悄然升起的怒火。
白水如嗔怨地瞪了一眼男人,带上了些气力翻开文件。
股权让渡书里,原本留空的股权让渡数目不知何时已经多出了数字,正是黑火眠目前个人所拥有的冥·心股份数目——47.4%。
怎么会?!
我下午看的时候一直都是空白的。
白水如瞪大双瞳,把文件又凑近了些。
而且后来这两份文件就一直放在文件袋里被我拿回家,按道理来说没有人再碰过,除非……
黑火眠显然从人儿微蹙眉头与徐徐转动向自己的眼瞳中,再度品读出不信任,他不由自主地叹:
“是特制的墨水,在与空气接触六小时后会自动显现。我就是知道你不会填数目,更不会签字,所以我才帮你填的。”
白水如了然地轻轻点头,再看向黑火眠时眸中流露出求证,“既然你愿意把你名下所有的冥·心股份让渡给我,那为什么还要让我自己填。”她弓指弹向合约上的那处数字,又撅了撅小嘴,“那样会显得我很贪得无厌。”
黑火眠如无意中犯错的孩童般摇了摇头,抬眸觑向小姑娘,小心翼翼解释:
“我以为你亲自填下数字会有大发横财的惊喜、愉悦感,果然我还是应该把心涟的全部股权让渡给你,才能令你感到开心。”
“不~!我喜欢吃冰淇淋,又不喜欢管理公司~!”
“是啦~,我倒忘了,”黑火眠故作委屈、伤心地捂着心口,“白小姐继承了三家遗产,可看不上我冥·心那三瓜两枣。”
“不,我天生就对钱啊什么的,没有太多感觉。之前是突然……确实穷,还居无定所,不得不筹谋一番。何况,你的冥·心可是全球第三大跨国集团,我就算继承十家遗产也比不上你资产的20%。”
白水如起身把座椅让给黑火眠,自己一屁股坐在他腿上,晃动自己结实的小腿,故作骄矜地问:
“那如果我已经填上数字了呢?显现出来双重数字不是会令《让渡协议》作废吗?”
“数目预留空白处有涂抹过一层特殊材料,会中和除了我预填的墨迹外的所有笔……”
所以,先不管冥·心董事会通不通过黑火眠的让渡协议,但只要我签名不填数额,这份协议依然是完成填写,可即时生效的状态。
白水如猛然“啪”地一声拍在男人小臂上,睨向他,冷哼:
“黑火眠,我可发现你的控制欲越来越强了呢!你在地府也有飘脉,以后会不会觉得做人类资本家还不够过瘾,然后跑去地府竞选冥帝?”
黑火眠心猛然一跳,故作思考后俯视人儿,慎重问:
“你喜欢权势滔天的男人?如果这是你择偶的硬性条件,那也不是不可以考虑。”所以是不是接近我摊牌的时机了?
不对,我的小毛笔什么时候对金钱、权利上过心?
白水如微怔,旋即轻轻捶了一下男人结实、宽厚的胸膛,“我喜欢眼前这个叫‘黑火眠’的男人。尤其是你的字,能衬得我的字大气、沉稳。”
“你嘲笑我?”黑火眠笑骂着,不依不饶地轻轻咬了咬她耳郭。
我是怕你万一真去竞选冥帝,和暮弦产生交集,无意中聊到我怎么办?!
不会的,别自己吓自己!
白水如稳住心神,抬眸觑了对方一眼低眸,心虚道歉:
“对不起。”我才知道,原来我是这么不信任黑火眠。“我,会改的。”
“哼~!”黑火眠佯装生气,绷紧唇线,看向别处。
白水如赶忙笑嘻嘻地起身帮对方擦拭头发,又频频落吻他面颊和唇角,“乖嘛~!我的眠眠最乖了。”
“哼~!勉强合格。”黑火眠佯装仍带着气扁着嘴,弯腰从一旁小几上端出一个托盘,托盘上是一个盖上碗盖的小碗。
他郑重其事双手捧着那个小碗,恭敬地捧至她面前,柔声道:
“水如,我们永远不吵架,好不好?”
“连你父母这么恩爱的夫妻,有时候也是会拌嘴的。那万一如果我们真吵架了呢?”
黑火眠将手心里的小碗又递前一些,“万一如果吵架了,我亲手做一碗这个给你,作为赔罪的暗号,你看到了千万缩短一点点生气的时间,接受我的道歉,好不好。”明明是商量、祈求甚至还带显而易见的撒娇意味,却在句末浸染着无可更改的决断。
白水如娇嗔地白了黑火眠一眼,迫不及待地自己揭开碗盖,即时有熟悉飘香扑面而来。
“这碗鸳鸯糊有你最喜欢的黑芝麻——代表我黑火眠,花生糊的白是你白水如。如同八卦,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白水如吞了吞口水,蓦地红着脸捶打向男人胸膛。“你蓄谋已久~!”
“一碗不够,我要一整锅~!”
“我希望一辈子都不会用上这个,但是只要你想吃就告诉我,我为你煮一辈子鸳鸯糊。”
黑火眠一把将小姑娘揽进怀里,欺身压在地毯上长吻了两分钟,才托腮侧身为微喘连连的她理顺颊边长发。
“我清理冥·心内部的那些渣滓在社会上引起很大的反响,不但抬高了股价,也有比之前数倍的人才应聘集团职位。”
“资本家。”白水如赞许地点了点男人喉结,“你真厉害!”
黑火眠受用地享受着小姑娘轻吻自己喉结,嗓音随之微哑,徐徐应:
“我已经让李游去策划集团成立五周年庆技能比赛企划案,只要是冥·心的员工,不论所在部门、岗位,都可以参加比赛。”
男人留意到小姑娘意兴阑珊,挣扎着向从自己怀里起身继续工作,长臂一揽,又重新压制在自己身下,“比如,只要你能夺得珠宝设计类比赛的冠军,就能顺利进入设计中心一展才华。”
“太棒了~!那意味着我也可以参加~!”白水如兴奋地翻身将男人压在身下,快速啄吻对方鼻尖与唇。
不出五秒钟,白水如又很快因凝滞、怀疑,停下亲昵的举动,摇头,“还是算了。我看你想我入设计中心的想法比我自己还强烈,你要是为此悄悄开了后门,假公济私公器私用让冠军直接掉进我怀里,那样不但不光彩还不能证明我自己的能力。我不参加了!”
黑火眠嗔怪地点了点人儿鼻尖,“你可别忘了,你未婚夫我可是集团创始人及董事长,我光明正大开个后门怎么了?如果要等集团年度比赛,可是要再等大半年。我可不忍心让我的小姑娘明珠蒙尘。”
“再说了,我可是非常相信我未婚妻的实力,而且我也没说我要开后门,难道还不许冠军天生就跟你姓‘白’?”
“那当然~!我可不是盖的~!”白水如士气高涨做握拳状,“那我可更加得努力了,你先睡,乖啊~!”她推开搂抱着自己不松手、频频落吻于自己面颊的男人,就要起身继续工作。
“诶~!按照‘规则’,你是不是该好好贿赂一下你的金主大人?”黑火眠立时感觉自己有点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白水如快速起身、踮脚敷衍地落吻于他唇角,“我英俊、睿智、天上有地下无的金主大人你快睡吧,我修改好就去睡。乖哈~!”
黑火眠又缠着白水如索了好几个吻,这才离开工作室,正要带门离开,就被母亲荆佑羲半透明的身影虚虚拉扯到一旁,同样模糊的父亲黑湛泽随即接手带上门。
黑火眠有些无奈地笑问:
“怎么了?”总不会又在关心我和水如的进展吧?
“你应该已经收到消息了吧?”黑湛泽向来儒雅自持,此时眉眼间也沾染上了些许忧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