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卑微打工人只得僵硬顿足、转身,低着脑袋乖巧软萌的小绵羊般走近自家老板,看向表格上的第一项。
“老板,你身高多少?”
“1866厘米。”
黑火眠正预备扣向衬衣的第一颗纽扣的手,抬眸瞟了一眼小姑娘,手垂落至第三颗的位置。
“注意工作效率。”
他罕见不耐地撇了撇嘴。
“我可不想那个人继续待在我家里。”
“我定制衣服从来都是男性助手帮我量尺寸,没有女性靠近过我。”
白水如闻言,唇线不自觉略微上扬,深呼吸收敛笑意,这才拿着皮尺绕到男人面前。
黑火眠从身侧中岛柜上拿起表格,看向下一项:
“颈围。”
黑火眠见小姑娘踮脚,摇摇晃晃地伸手将皮尺往自己颈脖上拢,他快速抿直上扬的唇角,提醒:
“可别把喉结给量进去了。”
随着男人低低一笑,白水如觉得隔着皮尺都能感受到由他颈脖传来的些微震动,她双颊立时微红,跺脚嚷:
“你没事长那么高做什么?你就不能弯一下……”。
她话还未说完,男人早已弯腰俯身向她,微热呼吸不经意撩过她面颊,甚至微微扬起她鬓边一缕秀发。
“男人,怎么能随便弯。”
男人觑着她松开皮尺,匆匆拿笔在表格上记录,他即时如常鹤立,略略抬起右胳膊。
“袖长。”
“袖肥。”
男人每每平淡地依照尺码表念出需要测量的部位,小姑娘的面色就红上一分。
“胸围。”
白水如丢下笔,转身才想步至黑火眠面前,就不由得一阵慌乱,脚尖绊到他脚面。
她重心不稳,堪堪侧身摔倒之际就被男人横过后腰的健臂扶住,视线不受控制地对上他衬衣间隐约显出的胸膛沟壑。
因墨色衬衣与紧实小麦色肌肤之间的反差,愈发衬出肌肉线条的清晰与落差。
“我在你面前,你也能分心?”
男人带着警告意味的话语、呼吸间的温热气息混合着他身上惯素的沉香,一同霸道地笼罩于她。
“没有,我没有。”
小姑娘微红着脸否认,挣脱出男人怀抱站直身姿,由他伸手接过皮尺,小心翼翼保持着距离。
白水如倾身向黑火眠收合皮尺,视线余光不自觉瞟向男人为配合自己,而略抬起的双臂。
怎么我突然有种,将要被他拥抱的错觉?
小脸不争气地迅速又红上两分,嗫喏几秒钟才读出皮尺的读数:
“1、1、105。”
“以填入两根手指,仍然可以滑动为宜。”
“我的手指吗?”
“不然?”
小姑娘吞吞口水,才想把左手食指、中指往皮尺里塞,右手指间一个不稳,皮尺霎时间如秋风中的落叶般垂落在男人腿侧。
她深深呼吸后,只得屏着呼吸重新测量一遍胸围,才匆匆记录下数字,黑火眠又念出下一个数据的名称:
“臀围。”
臀……
白水如弯腰低头,下意识吞了吞口水,伸手向黑火眠身后抓向皮尺另一端,探头观察着,拖动皮尺往对方臀部最突起处扯。
似乎因黑火眠所着西裤的裁剪尤为优越,尤其显得浑圆饱满,惹人艳羡。
平时我怎么就没留意到黑火眠的臀部有这么翘?!
白水如不服气地扭头看向自己的臀部,秀眉皱了皱。
黑火眠看着小姑娘小心地用指尖掐着皮尺,微红着小脸读着读数,唇角噙着微不可觉的笑,问:
“难道你臀围也是97?”
“才没有~!”
“上裆。由腰部右侧胯骨上段,向上4厘米,量至大腿根。”
听着男人的指示,小姑娘视线随她蹲下身子,而直视上他身躯上的测量范围内。
“直裆。从裤背面上沿正中点,量至正面裤沿上方的距离。”
“横裆,就是大腿根部的围距。”
她吞了吞口水,颤颤巍巍将皮尺绕过黑火眠的大腿,却又小心翼翼,尽量不让皮尺紧贴他大腿。
“皮尺勒紧些,从大腿根开始量。”
“黑火眠,你是不是故意的?!”小姑娘终于恼羞成怒又跺了跺脚。
“白水如,上班时间你胡思乱想什么呢?”
男人再清正不过地提醒,却在小姑娘咬着下唇,蹲下尝试测量时,上弯出极为圆滑的弧度。
等量好、填上表格上所有的数据,白水如这才长长吁了一口气,直接瘫坐在地上,才察觉明明室内空调温度适宜,自己后背与额头却早已蒙上一层薄汗。
“这下你可掌握了我的所有数据,可不能出卖我喔!”
白水如恼羞成怒爬起身就往门口走。
“黑!火!眠!今晚你自己一个人睡!不是,今晚你回你房间,不是!”
小姑娘才发觉怎么说都会引发误会,急得面红耳赤,快步赶回到男人面前,抬脚用力跺上对方脚面。
“嗷~!你谋杀亲老板~!我要扣你冰淇淋!”
“想扣你就扣吧,谁稀罕!”
黑火眠扬声叫嚷着,直到小姑娘摔门出了自己卧室,他才抱着自己的右脚一屁股跌坐在沙发上。
疼,是真的疼!
南叔应主人家传唤,瞬移进衣帽间拿上表格,下楼步入小客厅时,正撞见泰勒拉着一个给她换热茶的年轻男佣调笑。
泰勒毫不慌乱地松开揪抓着男佣裤腿的手,接过表格放进文件夹里。
“管家,夫人宴会那天我会在这里住上两、三天,帮我安排好房间;我要能看见花园的。”
“泰勒小姐。”南叔恭敬鞠躬,歉意回:
“您看我年纪大了,都忘记告诉泰勒小姐您:
夫人晚宴的邀请函已经在前天派发完,并且每一位收到邀请的客人都已经回复我们。”
“派发完了?!我还没收到!”
南叔保持专业笑容,点头应:
“如果我没记错,同期在黎约努会举行时装周。少爷他,一直对泰勒小姐您专注于服务他礼服而感谢及愧疚,他觉得如果您的作品能广受其他人的喜爱,更能体现您的价值。”
“这是少爷他,对您这三年来为他设计礼服的感谢。”
泰勒怒气冲冲抽过南叔手里的支票,绕过对方一扭一扭向大门而去,不想恨天高一扭,立时重重摔倒在地。
南叔电话妥当安排好一切事务,看着救护车将叫叫嚷嚷的泰勒送走后,面带忧色地转身回头看向宅邸楼上。
这位倒是好打发,就怕少爷没那么快能哄好白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