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过得很好。他们盼着你什么时候回去看看他们呢。”松尾回答,“惠织不在了,所以他们加倍的想念你,所以你要过得好好的,对不对?”
“我抢走了惠织的爱。”绘青说。
她看上去快要哭了。
她又想到那些伤感的事了。
“不。你不是爱的替代。你是爱的继承。就像我的剑法,我从来不是哪个高手、哪个前辈的替代。我是他们的继承。我要继续传承我的剑道,让后代继承我的剑法。只要有继承者,我这一身功夫就不会被磨灭。你也一样的,孩子。只要你打起精神,继续过好自己的生活——找回记忆也好,找回归宿也罢,惠织,爹娘,我们所有人对你的爱都会一直残留。记住我们的爱,然后打起精神继续生活,这才是你现在该做的事。”
绘青沉默着,不知道说什么好。
可我的身世越来越扑朔迷离。护法们把我当做“母亲”,肉体的缺陷令人费解,来路不明的未被记录过的恩赐
“我找不到归宿该怎么办?”绘青问。
似乎从来就没有“归宿”。
“找呀。一直找。直到你从小朋友变成大女孩,从大女孩变成老妈子,从老妈子变成老太婆——不管怎么样都好,找不到也好找得到也罢,你会在寻找的过程里遇到很多人。像老爷子我这样的色鬼,像爹娘那样爱你的人,像惠织姐那样关心你的人,甚至是你愿意钦定一生的爱情的归属。爱是不会磨灭的!”
绘青迟疑着点了点头。
月和杏子此刻迈入店里,月对松尾老头点了点头。
看着姐弟落座于不远处的位置,松尾挥了挥手:“可以上菜了。”
“松尾爷爷跟之前不一样。娘老是说松尾爷爷老不正经。松尾爷爷明明很正经。”绘青说。
“娘”。绘青口中的娘,现如今已经疯了。原来她还这么说过自己的坏话啊。如果可以的话,他还想听着女人再重拾理智,再调侃自己一句。
“娘现在也老说我老不正经呢。”松尾笑了笑。
“爹娘会不会恨我?我把惠织杀死了。”绘青说。
“你?你杀死惠织?傻孩子。他们在收养你的时候就已经做好准备了。”松尾看着服务生端来的刺身和寿司以及一瓶清酒,等到服务生离开后又说,“他们怎么可能怨你,恨你。没有人会怨你的。”
“他们其实不知道!惠织是馈赠者,虽然惠织也不知道”绘青辩解。
“对。我们一开始就陷入了馈赠的影响。那既然爹娘不知道、惠织不知道、我们所有人都不知道你是‘恩赐者’,不知道收留你,隐瞒你存在的代价——甚至连惠织自己都懵懵懂懂,连你都没有这方面的知识和记忆,这又怪得了谁?怪惠织吗?明明惠织自己都是受害者!”松尾说。
“怪我都怪我。”绘青低头垂泪。
“为什么要怪你?你没错,惠织没错,所有人都没错!是教团伤害了大家,是教团采取了极端措施,是教团把这一切变得复杂——你又为什么要怪自己?”
教团教团,又是教团。绘青不知道自己该以什么样的情感面对教团。恨吗?她不知道恨为何物。她只觉得难过。她还是会自责。
教团教团,又是教团!杏子听到松尾与绘青模糊的谈话,忍不住捶桌。
“喂!”月提醒着,用手掌接住了杏子的拳头。
好疼
“来。吃东西。”松尾摆摆手,“等过几天的剑道大会结束,我会回去跟爹娘说绘青的情况的。告诉爹娘绘青过得很好,不用担心。”
“还有还有,还要告诉爹娘,绘青准备去其他国家找到关于自己身世的线索,绘青还认识了好多好多好人。”绘青补偿。
“好好好等到剑道大会结束,我回去和爹娘说。”松尾颔首。
“剑道大会松尾爷爷会剑道!?”绘青后知后觉。
“不值一提。老爷子我只是个小喽啰而已。”松尾摆摆手,“来,先吃点东西。”
続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