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他为什么能成为这座城市明面上的掌权者的原因。他压抑着热爱戏剧——不管是虚构还是现实的戏剧——的本性,一边做出最公正的判决。
这一切都依赖于他的恩赐——“审判”。
他可以报出对方犯下的罪孽,然后私人订制般的虚构一个法庭空间,随后为对方量身定做一个最适合的惩戒方式。
正如其他人的恩赐或馈赠,他的能力也有缺点。如果他报错了对方的罪孽,那么在对方“谅解”前,永远都不能使用恩赐。
此刻,不成人形的惠织正坐在受审座,而摩恩就座于高高在上的法官位。
这是被虚构的空间,但在这空间内,摩恩几乎无敌。
这就是恩赐者。或是月那般无上强化但需要付出身体部位的“献祭”,或是摩恩这在判罪后无敌且无所不能的空间,或是绘青那个例外——可以窥见所有人的能力且宣读无效的特殊存在。
这就是恩赐者高高在上的原因。只要他们想,就能让混乱与暴动此起彼伏。
“杀了我吧。”摩恩面前的惠织竟然恢复了之前的样貌,狰狞的另外四只爪子不知为何消失了。
“咚!”
摩恩敲了敲法官席上的锤子:“上野惠织对屠戮之罪供认不讳,现在判刑——”
“轰!!!”
话音未落,整个空间在惠织惊愕的神情中崩塌。
法庭失效。
惠织和摩恩再次现身,摩恩一脸诧异的打量着再次出现的狰狞扭曲的惠织的身体。
没用。惠织和络新妇是两个不同的个体,摩恩的的恩赐完全没用。
“我”惠织张了张嘴,眼里的暴戾近乎野蛮的蔓延,她再也说不出一句话了。
络新妇完全掌控了身体的控制权,疯狂的挥舞手刃袭来。
如果不是惠织脸上的表情,在场的所有人都差点以为惠织残留的人性已经被络新妇吞噬了。
“喂!有人吗!!”何在此时竟然头也不回的逃走了。
奏韵虽然已经被吓得腿软,但还是一个踉跄扶住了绘青。
真奇怪,她明明很惜命一个人。她还有弟弟要养。
要不是因为她还是处子,她也没有机会能得到接待月的机会。但事情似乎并不像她想的那样,说来奇怪,她一直以来都在做什么?帮月记录梦话,时不时跟着月去走访,仅此而已。
为什么现在的自己这么陌生?她早该跑了的。
没有人会在此时抱怨一句为什么平时威风凛凛不怒自威的何老板会扭头逃走,大难临头各自飞的道理大家也不是不懂。
除了绘青。但绘青并不会纠结这些。她极度悲伤与愤恨的情绪几乎要溢出喉腔,悲愤无力的呐喊却在紧张的空气里寂静无声。
“绘青对,不”惠织压抑着络新妇的愤怒竭尽全力的从牙缝里挤出字。
“杀,了,我”
此刻只有死亡能让惠织得到这个世界留给她的最后温柔。
默默自诩自私的少女,直到灵魂磨灭也不愿伤害她所爱的世界,以及她所爱的可爱的人们。
可惜无用。
绘青当然知道怎么让惠织解脱,但她怎么也挤不出字来。
她就算狠下心,也说不出任何有用的话。这就是她的恩赐——能看到他人的恩赐或馈赠,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月已经顶不住了。由手臂幻化出的刀刃离他的脸越来越近。
没时间了。
続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