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朝歌带着云牧儒走进禁军衙门大堂,看到了坐在那里的一众凉州官员,路朝歌也是一愣,他没想到李朝宗摆出这么大的阵势。
云牧儒倒是镇定,拱手向李朝宗行礼之后,又向在场的诸位官员躬身行礼。
“你们这是要三堂会审呐?”路朝歌笑着问道:“整这么大的阵仗干什么?”
“大家都想见见这位江州道的大儒。”李朝宗笑着说道:“坐吧!”
云牧儒也没客气,直接就坐在了大堂正中央的椅子上,他知道那就是给他准备的,而路朝歌则坐到了李朝宗下首的位置上,这是他的座位。
“你刚刚跟我说,捧出一个文坛魁首并不难。”路朝歌开口道:“现在你可以说说为什么不难了吗?”
“徐冠玉之所以能成为这个文坛魁首,其实也是‘天地院’捧出来的。”云牧儒笑着说道:“所以我说这件事并没有多困难,只要你们愿意掏银子,半年之内我就能成为大楚这个所谓的文坛魁首。”
听到‘银子’二字,所有人都看向了坐在那里抠手指头的林哲言。
“你们看我也没用。”林哲言说道:“这件事还得大都督做主,只要大都督开口,我调拨银子就是了。”
“你的意思是造势?”路朝歌问道。
“对。”云牧儒点了点头,说道:“我虽然这几年被关在锦衣卫的诏狱,但是我在大楚的名望其实也还不错,这几年我在锦衣卫的诏狱也写了一些文章诗词,只要帮我打理推广一番,最后再有几个比较有名望的读书人站出来,推举我做这个文坛魁首就可以了,我每年在写一些诗词歌赋什么的,你们在找人大肆吹捧一番,基本上两三年的时间,我的位置也就坐稳了。”
“就这么简单?”李朝宗好奇的问道:“当年‘天地院’将徐冠玉捧起来也是这么做的?”
“捧徐冠玉的时候比这个要简单。”云牧儒说道:“祖翰良和幸景同以及坐在这里的两位大人,那个时候的官职虽然不在六部,但是也不低了吧?”
“你的意思是,你们当时只不过是顺势而为罢了?”周俊彦好奇的问道。
“当年‘天地院’还想捧您来着。”云牧儒突然笑了起来,说道:“不过您好像没什么学生,谁知道您现在成了少将军的老丈人,要是能未卜先知,估计‘天地院’的那帮人,就是硬塞几百个学生给您,也得把您捧起来。”
“当年‘天地院’想要捧的人不少吧?”李朝宗笑着问道。
“广撒网罢了。”云牧儒说道:“最终选择徐冠玉也不过就是因为他的弟子更多,坐的位置更高罢了。”
“那这么说,这徐冠玉也是‘天地院’的人了?”李朝宗好奇的问道。
“他算什么‘天地院’的人。”云牧儒说道:“估计他都不知道有‘天地院’这么一个组织,推举他出来也不过就是想利用他和他的弟子们罢了。”
“也是,他那种人要是都能加入‘天地院’,这‘天地院’我们也就不必放在心上了。”路朝歌笑着说道:“我见过蠢的,真就没见过他那么蠢的。”
“他不是蠢。”云牧儒接话道:“他只不过是这么多年过的太顺利了,有‘天地院’在背后支持他,很多事都不需要他出面就能解决,这也就给他造成了一个错觉,他在大楚的影响力真的可以超过一切。”
“唉……”云牧儒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可是他忘了一件事,他以前遇见的那些人,遇见的那些事,都是一些在规则范围内和他玩的人,可我眼前坐的这二位,从来就不是一个遵守规则的人。”
说完,云牧儒还看了看路朝歌,这一眼可把在场的人都弄笑了,毕竟凉州最不守规矩的人就是他路朝歌,一切的规矩在路朝歌眼里,只要不合理那就不是规矩,那就是陋习。
“我很好奇一件事。”笑了一会,李朝宗开口道:“难道‘天地院’在知道朝歌是一个不守规矩的人之后,就没有改变过策略吗?”
“您能预料到一个疯子要做的事吗?”云牧儒笑着说道:“在我交代的内容之中,应该也提到过这一点才对。”
“在游戏规则之内,‘天地院’可以预料到一切,并且有很多应对措施。”云牧儒说道:“可是少将军从来了就不是一个守规矩的人,你跟这样的人斗,斗不过的。”
“就比如,规则之内应该如何做,‘天地院’把能算计到的都算计到了。”云牧儒继续说道:“可是少将军这个时候站出来说,我不按照你们的规矩玩,我有自己的规矩,你们得按照我的规矩来,可是少将军的规矩他自己都不知道规则,全凭他高不高兴,他高兴了可能还能让你摸到一点门路,可他要是不高兴呢?根本就摸不清少将军的路数,你怎么和他玩,他制定规则的同时还在不断的改变规则,在场的诸位大人,你们觉得这个要怎么玩。”
“我是那样的人吗?”路朝歌看着众人,有些心虚的问道。
“您掀桌子的次数还少吗?”云牧儒道:“从大都督和您成立凉州军开始,您就不断的掀桌子,先是掀了世家大族的桌子,随后又掀了官场这张桌子,我都不知道您接下来要掀哪一张桌子了。”
“对,在您眼里不合理的都要掀翻。”云牧儒说道:“但是谁知道你觉得什么不合理?没有人知道,所以他们才称呼您为疯子,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你听听,你听听。”李朝宗笑着说道:“你这名声都臭成什么样了你。”
“我不承认。”路朝歌耸了耸肩,道:“只要我不醒,世界就不存在。”
路朝歌其实也是一脑门子汗,果然最了解你的永远是你的敌人,他们已经把路朝歌分析的那么透彻了,这可能连凉州的官员都没有想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