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您还没告诉我,我爹爹是好人吗?”路竟择见邴良弼没有回答,又开口问道。
“是,在我们眼里他是一个好人。”邴良弼笑着说道:“在百姓眼里他也是一个好人,但是在那些别有用心的人眼中,你父亲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坏蛋。”
“那他们为什么不喜欢我爹爹呢?”路竟择仰着小脑袋问道。
“因为他们本来就是坏蛋。”邴良弼也不好说太多,就算是说了路竟择也未必听的明白。
“坏蛋觉得爹爹是坏蛋,那爹爹就是好人。”路竟择小脑瓜转的倒是挺快。
路竟择的话顿时引来了众人的笑声,小家伙不明所以,但是看见所有人都笑,他也跟着笑了起来。
就在这时,远处一列车队向着他们的方向缓缓走来,邴良弼定睛一看,就知道是自己的先生到了。
“少将军,人到了。”邴良弼说道。
“你们去迎接一下吧!毕竟是你们的先生。”路朝歌点了点头,说道:“授业恩师,你们应当尊敬。”
路朝歌的话意思很明显,他和你们只有师生之情,其他的事别提别想,按照弟子的礼仪接待没有问题,但是不要涉及到其他,尤其是官场上的事。
两个人也不是笨蛋,当然能明白路朝歌话里的意思,两个人应了一声,然后就迎了上去。
当双方汇合,邴良弼和鞠永安二人躬身行礼,徐冠玉的两名弟子打开车门,徐冠玉缓缓的走下马车,看见邴良弼和鞠永安只是躬身行礼,那眉头顿时就皱了起来。
要知道,在大楚不管是面见君王还是拜见恩师,那都是要行跪拜礼的,可是凉州已经废除了跪拜礼,除了祭祖等重大活动之外,跪拜之礼一律废除。
“哼……”徐冠玉冷哼一声,道:“我是这么教你们的吗?见到授业恩师怎么做难道你们都忘了吗?”
邴良弼和鞠永安一听徐冠玉的话就知道要坏,他们身后的那位耳朵可是很灵的,虽然隔的很远,但是他肯定能听的清清楚楚的。
而且路朝歌什么性子?
那种护犊子的性格谁也比不了,我的人我打我骂我就是弄死他都行,但是别人不行。
路朝歌确实是听见了,不过他现在不想过去,他就想看看邴良弼和鞠永安要怎么回话。
“先生,大楚现在已经废除跪拜礼了。”邴良弼开口道:“先生多年未离开济北道,可能还不知道。”
邴良弼心里就想:“先生啊!给你个台阶你就赶紧下来吧!可别在纠结这点事了,后面那位若是真走过来,您今天连长安城都进不去。”
“是大楚废除了还是凉州废除了?”徐冠玉冷笑道:“这凉州是还是不是大楚的领土。”
邴良弼和鞠永安现在真是拿自己的先生没办法了,怎么就看不清楚现在的形势呢!人家凉州始终承认自己是大楚的臣子,虽然做的事和当臣子的没什么关系,但是场面上的事能过的去就行,你何必纠结呢!
“先生,何必纠结这些呢!”鞠永安开口道:“我们还是先进城下榻吧!”
“远处那是何人?”徐冠玉看向了远处正在逗弄两个稚子的路朝歌问道:“也是朝廷官员吗?为何不过来迎接老夫?”
邴良弼就感觉自己心累,自己的先生还真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
“他要是过来,你就得跪下行礼了。”鞠永安心里嘀咕道:“到时候您更下不来台。”
“先生,那是郡王殿下。”鞠永安无奈的说道:“知道您要来,就跟过来看看,那两个孩子是郡王家的公子和小姐。”
“哼!”徐冠玉冷哼一声:“沐猴而冠。”
这句话他说的声音极大,路朝歌是听的清清楚楚,但是路朝歌依旧只是淡淡一笑,人家愿意说啥就说啥,只要别触动他的那根红线,其实都没什么大问题。
路朝歌也是远远的看了徐冠玉一眼,然后将两个孩子抱上战马,道:“走,咱回家,爹给你们弄好吃的。”
他这话又被徐冠玉听见了,徐冠玉嘲讽道:“堂堂大楚大将军,居然喜欢灶房之事,看来也不过就是一个只知灶房不知朝堂的浑人罢了,这样的人也配当将军。”
“先生慎言。”邴良弼赶紧说道。
“没事,让他说。”路朝歌的声音传了过来:“我就是个知灶房不知朝堂的浑人,但也好过一个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杂碎要强,读了一辈子圣贤书,都读到狗肚子里了。”
说完,路朝歌就打马离开了,他是真准备回家给几个小家伙弄好吃的了,昨天晚上打赌输给了李存宁和李存孝,人家哥俩点了一桌子菜呢!
作为一个诚实守信的人,路朝歌决不食言。
看着离开的路朝歌,徐冠玉指着路朝歌离开的方向,想骂又不知道骂什么,关键是路朝歌说的对,他确实是五谷不分,一辈子也没去干过农活,从出生那天开始,他的人生好像只有读书,娶妻生子都不敢是为了延续家族血脉罢了。
骂人,路朝歌就从来没输过,你敢骂他竖子,他就敢骂你砸碎,反正大家旗鼓相当,而且最关键的是,你可是个读书人,而且是天下读书人的领袖,我就一个披甲莽夫,传出去了也不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