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白念歌失魂落魄地走出了他母亲所在的小亭子,一张清俊的面容上盛满了沮丧与委屈。
也许是受了极大打击的影响,他的眼睛里是没有焦距的,脚步也是摇摇晃晃的,一路上好几次都差点撞到了东西,甚至还有一次他差点直直地走进了一个水池里,就好像是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似的。
于是他就这样浑浑噩噩地走到了白府的大门口,并与那名之前陪他一起在藏经阁里找书的名为阿竹的小厮撞了个正着。
“哎呦。”
阿竹被白念歌撞倒在地,摔到了腰,他一边揉着自己的腰部,一边发出痛呼声,顿时便将一直沉浸于伤心之中的白念歌给拉回了现实。
“阿竹!”白念歌蹲下身子扶起阿竹,有些愧疚地说道:“抱歉,阿竹,我刚刚在想些事情,没有注意到你在我前面,你伤着腰了吗?要不要我给你拿点擦伤药啊?”
阿竹连忙摆手拒绝:“少爷不可啊!小奴卑贱之身,怎可用您给的擦伤药呢?”
“阿竹,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啊,我们两个自小一起长大,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才不是什么卑贱之身呢!”
“那,就麻烦少爷去替小奴拿药了。”
“我都说过很多次啦,阿竹,不许一口一个小奴的,你就是你,才不是什么小奴呢,所以下次你可不许再自称小奴了哦!”
“是,少爷,小奴……我知道了。”
听到阿竹改口,少年白念歌这才满意地笑了笑。
而后,许是想到了阿竹摔跤的事情,少年白念歌忽然站起身来,一边脚步匆匆地往白府里面跑,一边还不忘回头对阿竹嘱咐道:“放心吧阿竹,你在这里等着我,我很快就会回来的!一定要好好的等着我啊!你可不许乱跑哦!”
于是乎,云真的视角再次跟随着少年白念歌而动,她看着少年白念歌匆匆忙忙地回到自己的屋子里拿了瓶擦伤药,又匆匆忙忙地跑到了白府的大门口,想将这瓶擦伤药给阿竹擦擦腰部。
可当他匆匆忙忙地来到了白府的大门口时,却发现阿竹已经没有躺在大门口了,于是他去找门口扫地的小厮问阿竹的去向,最后得到的回答却是阿竹早就离开了。
就在他转身去拿药的时候,阿竹也扶着腰站了起来,脚步匆匆地离开了白府,看起来就像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去做一般。
少年白念歌虽有些失落,但更多的却是关心阿竹的身体。
而身为局外人的云真却忽然意识到,那个叫阿竹的小厮很有可能是要去出卖白念歌的,毕竟按照白念歌的回忆画面来看,之后他全家都被三个女修士给杀掉了,只剩他一个人活了下来,因为那三个人觊觎着他的炉鼎体质。
拥有炉鼎体质的人很容易就会成为被旁人所争抢的一样物品,还很容易会为家人朋友招致杀身之祸,如果白念歌的家人不想死的话,就不会到处宣扬他的炉鼎体质。
如果他们不进行宣扬的话,那么那三个女修士是怎么知道白念歌是炉鼎体质的呢?
很显然,当然是有知情人士告密。
云真刚刚就注意到了,那个叫阿竹的小厮刚刚跟白念歌相撞的时候,脸上有一瞬间露出了心虚的神情——这样的神情一看就是要去做对白念歌不利的坏事的,所以才会在面对白念歌时感到心虚。
当然,这种事情也跟云真没关系,反正这又不是她的心魔,而是白念歌的心魔,所以她只是平静而又淡漠地看着眼前的心魔幻境,心里没有一丝波澜。
眼前的画面飞速运转,云真看到了白念歌朝着他的父母撒娇的场景,也看到了他姐姐带着他偷偷溜出去逛夜市的场景,他的家人们似乎都很爱他,每个人都在尽己所能让他活得开开心心的。
然而快乐也只是一时的,很快云真的眼前就又出现了那三名女子的身影,正如她之前所看到的白念歌的回忆画面那样,她们残忍地杀掉了白念歌的家人,并将白念歌强行掳回了一个名为“花阴宗”的宗门里。
刚回到宗门里,那三名女子便争夺起了白念歌的初次元阳归属,毕竟按照典籍上的记载,第一个跟灵阳炉鼎双修的人能获得的修为是最多的,她们都想多得到点修为,互相都不愿意退让。
最后三人决定出去打一架,谁赢了就能得到白念歌的初次元阳,但在临走前她们还不忘在白念歌的身上丢下了一道禁制,这道禁制可以将白念歌关在这座宫殿里,只要他一踏出宫殿,就会被弹回来,算是彻底断绝了白念歌逃出此地的可能性。
而那三名女子前脚才刚离开,后脚便有一名穿着花阴宗弟子袍的少年走进了白念歌所在的屋子里。
云真一眼就认出,这名身着花阴宗弟子袍的少年正是之前那个名为阿竹的小厮。
果然。
她的猜测是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