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也怪,云真前一天还在想要怎么不留痕迹的解决掉白念歌,结果第二日就听说了他下山寻找药材时被魔族偷袭,如今身受重伤,已经陷入昏迷的消息。
说起这件事时,鹤吟灀清丽的面容上满是愤怒,难得没了平日里的温柔似水。
“魔族当真歹毒,居然连散魂咒都用出来了,若不是掌门及时赶到稳住了白师兄的魂魄,恐怕他如今已经魂飞魄散了”
“确实歹毒。”
云真站在鹤吟灀身后,确认对方看不到她的神情后,她略带讥讽的笑了笑,但并不是在笑鹤吟灀,而是在笑她自己。
她这么一个心思歹毒的人,居然也有说别人歹毒的时候,真是好笑。
云真忍不住想,如果鹤吟灀知道她也想杀白念歌的话,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是惊恐还是失望?
不过这种事情想想就好了,她又不是个傻子,还不至于为了看旁人知道她本性后的反应而自报底细。
白念歌既是棠梨峰扶玉长老的爱徒,又是悬壶济世的医者,大半个修仙界的修士都曾受过他的救治,因此当他受伤昏迷的消息一经传出,便在修仙界里引起了轩然大波。
大部分修士都对此感到愤怒,他们怒斥魔族的无耻,甚至扬言要去铲除魔族;也有小部分人幸灾乐祸,沾沾自喜,庆幸被魔族偷袭的不是自己;更有人出言讥讽白念歌大半夜不睡觉跑下山,谁知道是去采药还是去采花的。
但让云真感到意外的是,似乎大部分女修士都对白念歌受伤的事情保持着冷眼旁观的态度或许说,她们只是不关心白念歌的情况而已,对魔族的意图她们还是相当关心的。
与此同时,同样让云真感到意外的还有她那位三师兄沈苓的态度。
从清晨到正午,沈苓总共捏碎了四个小玉瓶、打碎了六个盘子、戳烂了一口锅、还拽掉了九株被种在清遥殿花圃里的小花,他浑身上下都充满了郁躁的气息,任谁都能看出他的心情不好。
但他的愤怒似乎并不是因为白念歌受了伤,而是因为让白念歌受伤的是魔族之人。
“呵,能干出这种事情,真是很符合我对魔族的想象啊。”
这是沈苓今天第十一次说出这句话。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哪怕再迟钝的人都能看出他对魔族的厌恶与憎恨,也不知魔族对他做了什么,竟能让他愤怒至此。
蔺姝坐在他的身旁,闻言不由拧起眉头道:“祝宣师叔说禁地封印有被攻击过的痕迹,恐怕魔族此次的来意正是为了将被封印在禁地里的那位大魔放出去。”
“啧。”沈苓更烦躁了,“有什么好放的,那只大魔自己都觉得昶清宗的伙食比魔族的更好吃,他们辛辛苦苦来救,也不看看人家愿不愿意和他们回去。”
说完,他瞥了一眼坐在蔺姝身旁听他们说话的云真,也不知想到了什么,他的唇角忽然微微勾起,露出个意味不明的笑。
云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