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郑商量好了交换自己的儿子作为人质之后,周平王就留郑庄公在洛阳住了几天,郑庄公向周平王谈了些个人爱好,下下棋、逛逛山川,这么一来二去的,周平王感觉这个郑庄公很合自己的胃口,就对郑庄公说:“郑伯啊,寡人在洛阳呢,朝廷这么大,还是没有几个可以说些贴心话的人,我看郑地的话就叫你的儿子管理,你呢就在朝廷帮帮忙,你看怎么样啊。”郑庄公起身下拜,就说:“大王要臣呆在朝廷,臣愿意留在这里,替大王做事。”周平王扶他起来,笑了笑说,郑伯啊,何必行这么大的礼呢,快起来吧。于是,郑庄公就留在洛阳辅助周平王。
到了周平王五十一年的冬天,周平王驾崩了,郑庄公和周公黑肩一起执掌朝政,这个时候,太子狐还在郑地当人质呢,郑庄公就叫自己的儿子世到郑地接太子狐回来即位。
太子狐听到自己的父亲死了,那个悲伤啊,一路哭着就向洛阳赶起来,估计是这个太子确实是真的太伤心了,人还没有到洛阳,自己就把自己给哭死了,几口气接不上来,直接到地下见了平王。
大臣们都傻了眼了,这可怎么办才好啊,没有办法,太子死了,他还有儿子呢,大家只得立太子狐的儿子林当了大王,太子狐忽死了没几天,他的儿子即位,当了周天子,历史上叫做周桓王。诸侯们纷纷从外地赶到洛阳奔丧,见过新的天子,都赌咒发誓地要效忠朝廷云云。
周桓王很年轻,但是很有自己的主见,他见郑庄公长期主持朝政,心里就有点担心,就把周公黑肩找来商量,说,以前呢,我的父亲在郑地当人质,这本身就不符合礼数,现在呢我当了天子,郑伯一定会小看我,我呢想喊虢公和你一起来主理朝政,你看怎么样呢?
黑肩说,那个郑伯呢,确实还是为人比较有心地的,并不是很忠厚的大臣。只不过郑地两代诸侯对我们国家有很大的功劳,这你也是知道的。现在你刚当上天子就不让他辅助朝政,郑伯心里一定不舒服,所以大王还是要小心处理才是。
周桓王心里想,我是当天子的,我怎么可以受制于他呢,早点把他权利剥夺了,好过晚点剥夺他的权利,就说,我的意思已经很明确了,周公你呢也别再多说了。
第二天,周桓王早朝就对郑庄公说,你是先王的大臣,我呢年纪很小,在我的手下做事委屈了你,而且我知道郑地还需要你去管理,你就早点回郑地去吧,好好地管理郑这个地方吧。郑伯啊,你看你还有没有要求什么的呢。
郑庄公说:“我哪有什么要求啊,我呢坚决听从大王的安排,我这就回郑地去。”他回到寓所,收拾好行李,对手下心腹说:“这个娃娃大王真的是个负心的人,简直不值得辅佐。”心里很不情愿地驾车回到了郑国。在周朝的时候,朝廷毕竟还是在一定程度上掌握着诸侯土地的权益的划分,掌握了周朝的朝政,实际上是掌握了自己的势力,保障了自己的利益最大化,所以郑庄公并不愿意回郑地,所以心里很不舒服。至于之后周室羸弱,诸侯强盛之后,大家再也不把周室看在眼里,那又是另外一回事情了。
再说郑庄公回到郑地,早有探马向郑地的将官们报告,郑世子忽摔领一班文武出城三十里地迎接,见到郑庄公,世子忽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父王啊,你把我想得好苦啊,云云。郑庄公眼睛也红红的,还是自己的儿子好啊,多少还挂念老子,恩,老子百年之后,得把江山传给这个儿子,让郑国的基业千秋万代。
寒暄过后,郑庄公就把被贬回郑地的事情说了一遍,大臣们听了,一个个都表现得义愤填膺,都说周桓王的不是。
大夫高渠弥说:“我们的主公两代辅助周室,那么大的功劳,而且以前的太子还在我们这里当人质呢,他都不敢说什么,现在这个天子,却起用虢公和黑肩,看不起我们主公,我看大王可以率领我们的郑军攻打周室,废掉这个天子,重新立个天子。那个时候,天下的诸侯都不敢小看我们郑国了。”
颍考叔说:“这不行啊,君臣的礼节就象母子关系一样,我们的主公对自己的母亲都那么好。周桓王就向我们的父亲一样,做臣下的怎么能对天子乱动刀兵呢?我看呢,还是等段时间再去见周桓王,周桓王或许对自己的行为会感到后悔。我们不能以一时的怨恨而妄动干戈的。毕竟我们的几代大王对周室那么忠心,直到付出自己的生命,我们郑国是有很光荣的传统的。”
大夫祭足走出来说,我觉得两个大人说的话都对,我认为可以两个大人的意见都采纳。
郑庄公来了兴趣说:“依大夫的意见,我们应该怎么做呢?”祭足说:“我愿意领兵到周地边界,假装说我们的地方粮食歉收,到温、洛这两个地方借粮食,如果周桓王派人来责备我们,我们就有理由来回应他,如果周桓王默许的话,主公找个机会再入朝,周、郑再修旧好,那个时候也不算晚嘛。”
郑庄公听了,觉得很有道理,就点了一枝人马,让祭足安排,依计行事。
祭足办事情挺快地,一天功夫就组织齐军队,大摇大摆地巡行到了温这个地方,向温大夫要粮食千担。温大夫说,你们有周天子的命令吗?如果没有的话,我怎么能够给你啊。就拒绝了祭足的要求。
祭足哈哈大笑,对手下的人说,现在麦子都熟了,我给你说个话还是看得起你,你不给我,我自己割麦子就是了,哪需要你同意啊。命令士兵准备镰刀,把田野里面的麦子全部都收取了,满载而回。温大夫听手下报告郑兵割了麦子,大惊失色,他知道郑兵强大,自己太弱小了,没有办法,只好让他收了麦子而去,根本没有办法阻止。
祭足收了粮食后,又休息了一段时间,又到了成周这个地方。当时正是农历七月中旬,田里的早稻已经熟了,他就命令士兵扮成商人的样子,把车埋伏在各个山村。晚上的时候,一齐把禾苗的头子割了下来,天还没有亮,就把稻谷全部收拾装车。成周的城外,稻谷被他割得干干净净。
等到守城的大将发现的时候,点兵出城,郑兵早就跑得远远的了。温、周二地马上写了文书向周室报告,周桓王收到书信,这一下吃惊不小,心里直发闷,这个郑伯也太不把寡人放在眼里了。马上喊人,就要去讨伐郑庄公。
周公黑肩知道了,急忙对桓王说,那个郑祭足偷粮食的事情,我们还是要小心处理的,偷粮食的事情郑伯不一定知道,我看我们暂时不动,郑伯知道这件事情后,心里一定不安的,肯定会写信来谢罪的。周桓王想想也是,我呢还是别给他计较,看他怎么办吧。于是他就叫边境的士兵加强戒备,小心提放。
郑庄公见周桓王根本没有责备的意思,心里也觉得不安,就决定到朝廷面见周桓王,表达自己的忠心。刚要起程,就有报告说齐国的使臣来了,原来带来的消息是齐国的大王齐僖公想约郑庄公在石门见个面,喝个小酒,顺便谈谈国家之间的大事。
毕竟不知郑庄公是否如约而去,请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