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悲就是伤。
林芯从被窝里伸出手臂,拿到手机,屏幕中的三个字‘许彦廷’,瞬间让她的心“咚”地颤了一下。
在这万籁俱寂的乡村夜晚,林芯按了接听键,柔柔地说了声,“喂……”
“芯……”许彦廷的这一声‘芯’很沉很重,尾音还发着颤,似是呜咽。
这声音,林芯听得心一晃,“怎么呢?许彦廷。”
许彦廷想听从父亲的意愿跟她说一声‘对不起’,但这三个字卡在喉咙处又怎么难以出口。
他想起前几天刚刚跟她说的话。
“林芯,我想跟你说声对不起,代表我妈,代表梁姨,当然也代表我自己。”
当时她的回复是,“一个代表三个,许彦廷你的道歉,我无法接受。”
真的,父母带给她的伤害,怎是三个字‘对不起’能够宽恕的?
许彦廷说不出口,喉咙里哽着太多的难以启齿的愧疚,无法诉说。
最后,这通电话在无声的黑夜中被许彦廷掐断了。
林芯再把电话回拨过去,许彦廷的手机便提示已关机。
这个夜晚,林芯忽睡忽醒,一个晚上都睡得很不踏实。
隔天一早醒来,她窝在被窝里给李从容拨去电话,“妈妈,小元宝起床了吗?我和他聊几句。”
李从容也才刚起床,人在卫生间洗漱,她听得一愣,“元宝?元宝不是回鹭岛了吗?你不知道吗?”
林芯从被窝里爬了起来,“我不知道,为什么回鹭岛?什么时候回的?
”
电话开的是免提,李从容拿着温毛巾在洗脸,“昨天下午回的,元宝的姑奶奶昨天中午微信和我联系,说元宝鹭岛的爷爷快不行了,让人捎过去见上最后一面。二十分钟前,薛梅来电说昨天晚上九点多走了。”
许彦廷他爸爸?
走了?
昨天晚上那通电话?
林芯的心揪了一下,形容不出这是什么感觉?
她对许家宁印象已经很模糊了,这些年她刻意要忘记的,基本都已经忘记了。
只是,就当他是个故友吧,知道他的突然离世,还是会觉得讶然。
面对女儿的沉默,李从容喊了声她的名字,“林芯……”
林芯忍不住追问道:“妈妈,有听说是因为什么原因吗?这么突然。”
李从容将手中的毛巾挂起来,“薛梅没说,我也没问了,生老病死是人生的自然规律。”在医院工作了几十年的李主任早已经看淡了。
“薛梅说元宝要在鹭岛呆上一周,五天后出殡,他们那里习俗还要做头七。昨天急匆匆的就走了,元宝的衣服也带少了。”
林芯:“嗯,都按照他们家的来吧。缺什么少什么,寄过去吧,隔天就能收到了。”
“你在那边拍戏怎么样?吃的住的都习惯吧?那边很冷吧,保暖工作要做好啊,林芯。对了,你月经快来了,这个时候免疫力低,你千万不可大意啊,秋裤给我穿起来,林芯。”
林芯嘻嘻哈哈回着话,“妈妈,我身上贴好多块
暖宝宝了,你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