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都走到这里了,赵长安又怎么能轻言放弃?他果断继续前进,誓要去看看这无尽海洋的中央,究竟埋藏着什么样的隐秘?
刚刚进入那黑潮汇聚成的海洋,冰冷刺骨与疯狂的呓语,便隔着黄金树的屏障,不断向着赵长安体内钻去。
如果说界海之内的污染,是正常浓度的污染,那么此刻这海洋内的污染,便是经过无数的工序提纯出来的,最为精纯的污染。
在这海洋之中,浸泡着无数的孽物,每一个孽物的上方,都漂浮着大道的碎片,祂们在赵长安进入海洋的一刻,便察觉到了这个不速之客,齐齐的向着赵长安冲去。
赵长安毫不畏惧的挥动了手中的剑,剑锋所过之处,所有的孽物,无论境界,无论体积,尽数化为了飞灰。
在厮杀了不知多久之后,赵长安只感觉自己就如同一台机器一般,只是麻木的挥舞着手中的剑,不断的绞杀向着自己扑来的孽物。
他一边厮杀着,一边向着那无尽海洋的更深处沉去。
在不知下沉了多久之后,某种奇怪的东西,直接撞入了赵长安的感知之中,此刻在他的前方不再是海洋,而是某种体积巨大、连绵不绝的山脉。
在赵长安的感应之中,这山脉的体积无限的巨大,并且连绵不绝,就好像是水下的冰山一般。
他感知所能覆盖的区域,也仅是这山脉的一小角,就好像这山脉的边际,根本是无可追寻的幻影。
他继续靠近着自己感知中唯一存在的物体,虽然他和山脉的距离看着十分接近,但实际上却是异常的遥远。
当他靠近了山脉之后,这才愕然发现自己这感知到的哪是什么山脉?
这明明是一个身形通天彻地的存在,它的存在形式导致周围的一切,都呈现出了某种病态的特征。
冥冥之中,某种东西在警告着赵长安,停止对于这尊存在的观察。
赵长安只感觉有一个怪异的大门在自己面前展开,在那大门之内是无穷无尽的触手,在托举着所有被毁坏了的玻璃珠,而那玻璃珠内在循环播放着末日的景象。
在那大门之内,则是无尽高唱的颂歌,高声赞美着伟大的祂,诉说着应存在的伟岸。
于那大门之内尽情敞开着的,是无穷无尽的知识以及欲望,使得一切戒律化为乌有,使得一切放纵化为正当,美好随处可得。
无穷无尽的呓语,侵占了赵长安的脑海,于这尊存在之下,应当是卑微的一切,而这一切也应该是包括赵长安,是的,应当如此!合该如此!
维度在这里成为了虚影,一切的维度都只是即将崩溃的碎片,一切维度都应围绕着这存在而诞生。
或者说,正是这尊存在催生了一切。
是的,如此的伟丽!祂应当被歌唱!祂必须被歌唱!
来吧,来吧!歌唱!歌唱出祂的名字!
这一切的一切,不断地没入赵长安的精神,就好像是潘多拉贴在耳边轻柔的耳语,促使着赵长安想要喊出某种充满禁忌的发音。
就在下一刻,赵长安终于从那荒诞的状态之中脱离了出来,他大口的喘着粗气,就在刚刚,他只感觉自己的精神连同着一切,都要化为这尊存在的养料。
即使他已经与黄金树的本体融合,即使如今的赵长安实力,已经远超了先天道主,他依旧在这尊存在面前,感受到了恐惧,那种恐惧的名字是天敌。
祂就像是一切生命的天敌,不,祂是一切生命的天敌,哪怕数次经历生死危机的赵长安,也从未感受到的这股极致的危险气息。
看着这一尊通天彻地的存在,赵长安的面色顿时凝重无比。
若是这一尊存在突然苏醒,那么毁灭自己与界海,也只是片刻之间。
他仔细观察起了面前的这尊存在,当仔细打量之后,赵长安便发现这存在的呼吸悠长而平稳,似乎是处于睡梦之中。
看样子,自己的到来并没有打扰到祂的美梦。
赵长安终于松了一口气,随即四下打量起这黑潮究竟起源于何方?
随后,便震惊的发现这尊存在呼吸时吐出的黑气,就是黑潮的最基本形态。
他已经震惊到无以复加了,自己与神圣联邦寝食难安的黑潮,吞噬了无数世界的黑潮,到头来竟只是这存在沉睡时,所呼出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