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种难以言喻的紧张感如冰冷的蛇,悄悄爬上了我的脊背。
这里也没有通往安全屋的门啊。
不对,满满当当的书架上有一个缺口,少了几本书。
张檀言走过去,再次取下几本书把缺口扩大,露出了一个密码锁。
输入密码之后,一面墙一分为二。
“哟,还有老王的房间——”王德发想开个玩笑,但一看这紧张的气氛,立马闭嘴了。
原本的墙壁后面出现了一个类似银行金库的大铁门。
张檀言上前,一只手颤抖着输入了密码。
铁门发出了一连串沉闷的金属声,随后“嗡”的一下开了一条缝。
我们赶忙上去把铁门打开,安全屋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安全屋并非普通房间,没有任何门窗,更像一个囚室。
天花板四周镶嵌着一圈防爆灯。
光线虽然微弱,但足以让人看清四周的环境。
由于里面的空气不流通,充满腐臭味。
张檀言一冲进安屋就愣在了原地,随即猛地扑向了前方。
“爸爸……你为什么丢下我……为什么啊……”
张檀言悲愤到了极点,连声音似乎都被这间不大的安全屋抽干了。
他抽泣着,浑身止不住地开始颤抖。
沈硕过去搂住他,以防摔倒。
张檀言的父亲倒在一张椅子里,脑袋已经开花,血液和碎骨呈伞状溅开。
他的皮肤失去了弹性,肌肉开始萎缩,脑后有一个拳头大小的血洞。
耷拉在一旁的手上还握着一把左轮手枪。
而他的右脚缠着绷带,应该也是被那个异种丧尸的细丝所伤。
这是吞弹自尽了?
我们众人的希望也随之破灭。
这位连自己都救不了,又遑论把我们都带到安全的地方去呢。
我不忍再看,打量起这个房间来。
两面墙的架子上整齐有序地堆放着各类应急物资。
包括蓄电池、手电筒、斧子、刀具、医用急救设备、压缩饼干和桶装水。
这有吃有喝,既安全又隐蔽,而且还有一把左轮手枪。
为啥想不开要自杀呢?
难道是因为受不了亲人都变成丧尸的缘故?
我拿过左轮手枪,检查了一下,里面还剩5颗子弹。
他面前的桌子上显得颇为凌乱,纸笔本子、药片针剂随处可见。
其中一张照片尤为醒目,是张檀言一家人坐在一架小型飞机里的合影。
照片里的一家人个个洋溢着笑容,和如今有着千差万别。
桌子中央竖着一个显示器。
键盘
我抽出信看了一下,封面上空无一物。
是遗书吗?
我拍拍伤心欲绝的张檀言,把信递给他,问道:
“快看看里面说了啥?”
张檀言一见到信,哭得更加伤心了。
这一天的遭遇让他完全崩溃,用家破人亡来形容也不为过。
由于只有左手,他连拆信都显得异常费力。
最后还是沈硕帮忙,把一张折叠整齐的信纸从里面抽了出来。
信纸被铺平在桌上,众人纷纷把头凑了过来。
信纸上的字迹工整,应该是在心平气和的状态下写的。
檀言:我不希望你能读到这封信,因为我不希望你看到家里发生的一切。
这几天来我滴水未进,也没有入睡,我不敢面对发生在至亲身上发生的遭遇。
如果你活着,请体谅我做出的选择,我没有勇气再活下去。
但我希望你能活下去,不要像我一样做个懦夫……
离开这里,活下去。
还记得你第一次坐飞机的时候吗……
父5月13日
众人看了信之后,唏嘘了一阵。
信里的内容纸短情长,饱含了一个父亲对家人的不舍和怀念。
5月13日,看来是在丧尸爆发后的十多天后写下的。
可我觉得最后一句话怎么就这么奇怪呢?
第一次坐飞机的时候……
咋就感觉这么突兀呢?
我拿起来再次审视之上的文字,一个劲地叫张檀言活下去。
关键是这哪哪都是丧尸,怎么活下去?
第一次坐飞机的时候……
我看了一眼旁边黯然伤神的张檀言,无奈地摇摇头。
这时王德发对着众人问:“哎哎,这安全屋里有没有厕所啊?都憋了一路了,那个是厕所吧?”
他一指角落里的一扇门。
看样子应该就是安全屋配备的厕所和淋浴间了。
“我倒没想到有钱人的安全屋还这么考究。”
王德发说完推门就进,立马又一屁股摔了出来。
“里面里面里面还有一个……妈呀……”他指着半掩的安全门,紧张得连话都说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