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遂弯下腰行了一礼:“主君,有一位大贤要来投奔您啊!”
田秀听了有些不以为意,继续低下头处理公务,自从他担任丞相以后,几乎每天都会有大贤来投奔他。
只不过来投奔他的这些大贤,大多数都是那些只会着书做学问的学究。
对这些人,田秀都是来者不拒将他们纳到府上,至于重视就没有了。
这些人着书做学问还可以,指望他们帮忙出主意,甚至于治理国家,那就有点强人所难了。
所以田秀一听毛遂说又有大贤来投奔的时候,并没有显得有多激动。
倒是旁边的上官文君多问了一句:“是何人前来投奔?”
毛遂拱手说:“李斯!”
“李斯?”上官文君一怔。
田秀也是诧异的抬起头:“那个李斯?”
毛遂笑着说:“荀子的高徒,韩非子的师兄李斯!”
田秀听了大为惊喜,不敢再怠慢。
“哎呀!李斯先生,让你久等了!”
田秀连衣服都没换,就连头上的发冠都没竖起,就急着来迎接李斯。
这让李斯大为感动:“武安君……不,丞相!”
李斯弯腰行礼,田秀伸手扶住他的双手:“先生不必如此!来,请先生上座!”
田秀扶着受宠若惊的李斯坐下,李斯说:“丞相,在下不过一个山野闲人,您对我不必如此礼遇。”
田秀却对左右说:“久闻荀子先生有两个高徒,天下人皆言,李斯、韩非得一可安天下,今见先生,吾看来可以安定这天下了!”
“谬赞了,谬赞了!”李斯连连说道,心里却是暗自窃喜。
真没有想到,天下人居然将自己和师弟捧得这么高,话说自己怎么不知道呢?
“先生,怎么只有你一人前来?请问荀子和你师弟呢?”田秀太知道荀子师徒的能力了,如果可以他真恨不得把师徒三人都收到自己帐下。李斯既然来了,他当然得关心一下其他两人的去向。
李斯解释说:“老师和我师弟还在巡游,而在下久闻丞相的贤名,故而前来投奔!”
“哦!”田秀听了隐隐有些失望,不过还是抓着李斯的手,激动的说道:“先生,你能来投奔秀,实在让秀受宠若惊。”
“秀明日就禀报大王,为先生请官!”
李斯听后连连摆手:“斯是来投奔丞相的,不求高官厚禄!”
谁不知道赵国现在是丞相说了算,当丞相的门客,可比当赵王的官爽多了。
“先生既然如此看重秀,那秀就请先生在我相府先做个主簿,帮我料理工事如何?”田秀提议道。
“哎呀,丞相厚爱了!”李斯有点儿激动,相府主簿只是一个芝麻小官,但是这个职位能直接接触到赵国的诸多政务,可以说是进入了核心决策层都不为过。
自己一来田秀就以主簿相任,那么以后出头,日子想必也不远了。
“先生大老远的所来想必定有所教!”田秀委婉的请问李斯治国之策。
“丞相请看!”李斯从怀中摸出一本书递给田秀。
田秀接过去看了一下,这本书是李斯写给田秀的治国策论。
李斯的这篇策论,包括了军务,政务,民生,财政。可以说是一篇针对赵国全方位的变法。
田秀也在对赵国进行各种改革,但比起李斯这份改革书,就要差的远了。
“先生,你若是早来两年见到先王,这丞相的位置就是您的了!”田秀面带遗憾的说道。
“哎!”李斯摇摇头:“能在丞相手下任职,斯已经相当满足了。”
李斯:跟着你混,还怕当不上丞相?
“好,那就请先生留在秀的身边,秀日后也好向先生实时请教您的治国策略!”
“敢不从命?”李斯说道。
正在这个时候,毛遂从外面进来了。
田秀正和李斯叙话,上官文君便站起身子出去接待。
两人交谈了一阵后,上官文君面色凝重的跪回到田秀身旁。
田秀侧过身子问:“出什么事情了?”
上官文君看了眼李斯,田秀笑着说:“李斯先生是自己人,有什么话但讲无妨。”
“是!”上官文君应了一声后,缓缓说道:“李牧将军来信,刚才赵然以大司马的身份下令,为全军分发了三天的干粮,又从武库中取走了一批器械。”
“什么?”田秀一惊。
禁卫军的一切调动都要先经过相府,赵然在没经过自己的情况下,擅自从武库中调取兵器,他是想干什么?
上官文君说:“赵然说,是要带着禁卫军前往晋阳演武!”
演武这个习惯,自禁卫军建军便有,田秀一听倒也不觉奇怪。
只是不自觉的嘀咕了一声:“前几日赵康刚刚带着门客到晋阳祭祖,这赵然也要跑去那演武,倒是有趣。”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这话被李斯听到了耳里,李斯忙直起身子说:“怎么,平原子也到晋阳去了?”
田秀点头说:“是啊,平原子几日之前上奏大王说要带着门客们到晋阳去祭祖,祭奠祖宗也是人之常情,这有何问题吗?”
“丞相!通常祭祖都是在秋天,如今才不过七月,赵康居然要到晋阳祭祖,您不觉得奇怪吗?”
李斯一语点醒梦中人。
“是啊先生,确实有点不对劲,谁家祭祖还要带几百个门客去?”
李斯听了这话不由瞥了上官文君一眼,心说:“你俩不是夫妻吗,怎么不喊夫君反而喊先生?这是个什么情况?”
田秀听不下去了,他微微抬头在房间中来回踱步。
“丞相,丞相?”李斯见田秀这般模样,连忙问道。
“的确是事有蹊跷,但他只有几百个门客,难不成赵康想靠这几百人谋反?”
这时,田秀终于回过神来对李斯说:“除非赵然跟他是一伙的,他们这是想把禁卫军拉去晋阳反叛啊!”
上官文君陡然一惊。
李斯也是面色沉重。
只是。
他们的计划真的就只有这么简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