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他已经知道了赵王的身体情况不妙。
赵王虚弱的道:“然弟,你与寡人是一母同胞,太子年幼,不堪大任。寡人欲将王位传与你,不知你的意下如何?”
赵然一听,心中大震。
王兄真的要把王位传给我?
但赵然理智未失,他察觉到一丝危机。
“王兄什么,太子虽年幼,但只要您多加调教,必能成为一代贤君!”
“然弟,若再给寡人十年时间,寡人有自信让偃儿成为一代贤君,当寡人已经没那么多时间了。”
“寡人死后,主少国疑,诸国必定生出觊觎之心,五国会葬之事,只怕又要重演。”
“孤实不忍心我赵氏基业毁于一旦,故想将这千斤重担托付于你。”
赵王话音刚落,赵然就听到窗户外面传来刀剑出鞘的声音。
赵然赶忙伏地叩首,慌忙摇头:“大王,臣弟坚决拥护太子,绝对没有二心,请您明鉴,请您明鉴呐!”
几个头磕下去,赵然的额头都已经磕破了,赵王这才让他停下。
“然弟,如果是真的传位于太子,他不是田秀的对手怎么办?”
赵然大惊:王兄这是连田秀都不信任了?
也难怪,王兄连我这个同胞弟弟都不信了更别田秀一个外人。
“王兄,只要我公族一心,何惧于田秀?”
赵王摇摇头:“公族一心又如何?就算平原君在世,你们也绝非是田秀的敌手。”
赵然却道:“兄长,您若真的不放心田秀,只要给我一道诏书,我现在就可以带禁卫军去灭了田秀满门!”
“不可!”
赵王摇了摇头:“田秀没有什么过错,寡人若是骤然将其灭族,人心难服。”
“那大兄的意思是?”
赵王道:“寡人自有办法对付田秀,不过寡人想最后问你一句,你真的不想接手赵国的基业?”
“绝对不想!”
“寡人不信”
赵然闻言,一咬牙,直接抽出佩剑架在脖子上:“王兄如果真的不信我现在然就愿意死,以明心志!”
“我不要你的命,我要你自断一指发誓忠于偃儿!”
赵然闻言,挥手斩断了自己的拇指。
缪贤随即从后面走了出来,呈上了布帛。
赵然用血写下誓言。
赵王点点头,让缪贤把血书还有断指都收到了盒子里。
“你去吧!”赵王挥了挥手示意让赵然下去。
赵然用手包着断指一声不吭的离开。
赵王仰头望着苍穹,他明白自己还有最后一件大事没做。
这件事情也是让他最痛苦,最难做的。
……
深夜,田秀府上。
田秀正和上官文君一起研究扁鹊留下的医书。
毛遂推开房门,从外面进来:“主公,宫中出大事了。”
“先生慢慢。”田秀丝毫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还在有空跟上官文君讨论医书上的一些不明之处。
毛遂将今宫中发生的事情一一道出。
“什么?”田秀不淡定了。
“公子诞死了?”
“大王吐了血,还召见了不少大臣。”
“这……不过一时间怎么会发生这么多事情?”
毛遂回答道:“大王想必已经病入膏肓,无药可治了,他找诸大臣入宫,必定是为了托孤。”
“托孤?”田秀皱了皱眉。
自己是赵国丞相,赵王要托孤按第一个应该找自己,但赵王并没樱
这只能明要么是赵王在谋划别的事情,要么就是已经不信任自己了!不然托孤这么大的事情不可能不找自己去商量。
“先生!”上官文君合上医书在一旁心翼翼的道:“看来大王对您已经起了忌惮之心!”
田秀没话,沉默了半晌吩咐道:“请先生去把我的门客们都请来,尉缭也叫来!”
“遵命!”
没过多久,田秀的门客们都来了。
因为马上新年了,马服山那边的孙礼,周都回来了。
今是田秀府上人最齐的一。
田秀让毛遂把白的事情了一遍,众人听完之后都非常惊诧。
杨端和率先道:“主君,赵王如果真的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时候,他偏偏不找您入宫商量,必定是对您起了提防之心,你要心!”
孙礼道:“没那么严重吧,会不会是我们多心了?”
毛遂摇摇头:“这绝对不是我们多心,主君在赵国的声望如日中,赵王早就起了防备忌惮之心。现在他要死了,太子又年幼,赵王能对主君放心才是怪事。”
尉缭跟着道:“师父,你得早日做好准备了。”
田秀问了一句:“我该如何准备?”
尉缭道:“赵王如果真的对师父起了忌惮之心,只怕必定会在临崩之时杀掉您,永绝后患。”
其余人听了,纷纷点零头表示认同。
田秀看着自己的徒弟问:“那你觉得师父眼下该如何?”
“徒儿敢问师父一句,您是想做忠臣还是想做奸臣?”
田秀问:“做忠臣如何,奸臣又如何?”
尉缭答:“您要是想做忠臣,现在就带着门客离开赵国,远走他国,以避祸端。只是如此一来,师父以后就只能当一个隐士大贤了。”
田秀又问:“那做奸臣呢?”
“若是师父想做奸臣,就必须得做好准备,防止赵王暗算您。”尉缭回答完以后,田秀若有所思。
田秀能有今的局面,他当然不甘心就这样放弃。
既然如此,那他就只能选择当一回奸臣反抗一下赵王对自己的迫害了。
“大王若真的无情,休怪我无义!”
田秀完,在场的众人皆是一震。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田秀这是想反了?
“诸位!”田秀看着房间中的众人道:“我不想当奸臣,也不想谋反。但我也绝对不会敢当关龙比干!”
罢,田秀环视着房间中的众人:“愿意跟着我干的人留下。害怕的人现在可以起身离开,秀绝不为难!”
“但丑话在前面,如果等会儿秀完了计划还有先生想走,就休怪秀无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