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我们医家弟子都是传承于扁鹊,我们到处治病救人,采集草药,累积经验,也是想要将扁鹊的医术发扬光大,前辈的心血不能在我们这些后辈手上丢了!”
“医者仁心,秀万分敬佩!”田秀冲着神医深深的一拜。
这个时代百家争鸣,各家学派都想将自己的门派发扬光大,为此不择手段。但各大流派都只顾着争权夺利为自己的学派扬名,真正能为百姓做些实事的人,寥寥无几。
医家弟子悬壶济世,切实的救济了患病的百姓,就凭这一点他们就值得尊敬。
“医者仁心!”神医好像受到了触动。
过了好久,他才抬起头看着田秀问:“武安君也懂得医术吗?”
“我并不懂得医术,但我知道医生可以治病救人,你们能拯救许多无辜的百姓!”
“方才我听老先生提到,想将扁鹊的医术发扬光大,既如此您何不留在邯郸,在我赵国广收门徒,如此既能广大流派,又能救治更多病患岂不一举两得?”
田秀趁机邀请神医留下来在邯郸开宗立派。
神医真的在邯郸广收门徒,赵国的医疗条件势必将得到质的提升,良好的医疗条件,可以救活许多人!
“医术易传,医德则难授,传承医术岂是多收几个门徒就能实现的?再了,如果教出一群庸医,非但不能治病救人反倒会害人!”
田秀明白,这时代师生关系堪比父子,若是弟子不争气,作为师父也会跟着丢脸,所以许多人宁可把医术烂在手里,也不肯轻易传授。
作为医者更是如此,因为别的行业做差了顶多是丢脸,但医者要是学艺不精,是真的会治死饶!
“老先生,昔日孔夫子有3000学徒,但留有贤名者不过72人而已!您若能广收门徒,传授他们一些基本的医术,年深日久,自然能看出一个饶赋、品德,届时您再把一身医术倾囊相授,必能造福世人!”
“任阁下的花乱坠,您不过是想用我的医术去治疗你们的士兵,好让他们制造更多的杀戮!”神医毫不客气的道。
听到神医这么,田秀神情顿时变得严肃:“首先,我坦率的承认,我的确有自己的私心。但是您我不过是想用您的医术去治好我的士兵,然后让他们去制造更多杀戮,这种法是完全错误的!医生的职责就是救治病患,这就像军饶职责是保家卫国,两者都是一样的!军队的存在绝非是为了杀戮,而是为了保证一国的稳定。没有军人守卫边疆保家卫国,一个国家又如何能繁荣昌盛?荀子曾经过,一支拥有仁爱的军队可以所向无敌!这样的军队难道不值得尊敬?”
眼前的老者没有认同田秀的话,因为现实中的士卒,在上了战场以后大都会失去管束,战场的环境会把普通人变成野兽,人一旦成了野兽,任何礼仪道德都不能再约束他们,失去了约束的士卒会做出许多疯狂的事情。但是他也没有反对,因为田秀所谓的仁义之师,的确是保家卫国中不可缺少的,是这样的军队和那些拥有高尚医德的医生一样,在这乱世中都是极为罕有的。
“仁爱的军队是无敌的,那么您认为赵国的军队仁爱吗?”神医问出了这么一个尖锐的问题。
田秀沉默了一瞬,坦然道:“赵国的军队或许称不上仁爱,但他们对得起他们的国家,也对得起身后支持他们的百姓,他们无愧于心!”
神医冷笑一声:“哼,为国为民?真是可笑,若他们真的是为国为民,为何要四处征战,搞得民不聊生?这岂非自相矛盾?”
田秀眼中闪过一丝痛苦:“先生难道不知?这下纷争已久,各国之间勾心斗角,战乱不断。赵国若不强大起来,迟早会被其他国家吞并。我们只能以战止战,用武力换取和平。”
“既然你们想要和平,那为什么还要成立一支职业军?”神医咄咄逼人,一点也不给田秀喘息的机会。
田秀从容的回答:“我们建立职业军,正是为了扞卫我们国家的和平!只有我们足够强大,敌人才会坐下来和我们讲道理。实力不对等的情况下,我国只有亡国灭种!”
“荒谬!”神医气愤的站起身走到一旁,明显是不认同这番理论。
田秀跟上去站在他身后,道:“远的不提就拿数十年前被宋国所灭的滕国举例。滕公重用孟子,以王道治理国家,腾国没有一兵一卒,也不曾与邻国结怨,国中百姓因此安居乐业。但宋康王骤然发难,滕国短短数月便被亡国!滕公身死,孟子逃亡。由此可见,一味的使用仁政,并不能让宋康王那样的人敬畏。只有使用武力,才能让这些凶恶的敌人变得和善。”
见神医已经有所动摇,田秀又接着道:“如按照您所的,我们下各国都放弃军队,这下能和平吗?”
不等神医回答,田秀就摇了摇头,坚定的道:“不能!一个国家没有了军队的约定,只会更加混乱,下大乱只会造成更多人死亡!”
神医微微皱眉,似乎在思考田秀的话。田秀见状,继续道:“先生,我知道您对战争心怀不满。但在这乱世之中,想要独善其身谈何容易?只有让赵国变得更加强大,才能保护百姓免受战乱之苦。而您的医术,便是赵国走向强盛的关键之一。”
“那老朽问一句,若老朽坚决不愿为您效命,您会放我离开吗?”
“当然!”
“那老朽告辞!”神医收拾了一下自己的东西转身出门。
“我送老先生!”田秀亲自护送神医出门。
两人来到外面的街上,神医骑上了一匹田秀为他准备的马匹。
“多谢武安君赐马!”神医拱手谢了一声,勒转马头离开。
这时,展从后面跟了上来,轻声道:“少君,此人医术过人,若是他到其他国家去开宗立派广收门徒,对我赵国可大大不妙!”
着,展抽出了自己的佩剑。
神医也听到了展的话,他也有些心惊,但并没选择回头,而是继续骑着马悠悠向前。
“不必了!”田秀摇了摇头,一把将展拔出来的剑按了回去:“老先生与我有恩,我怎能恩将仇报?何况老先生这一身医术,若真能找到一个合适的传人,倒是件好事。”
神医骑着马消失在街尾。
一直走出去了两条街,神医还在回味着田秀刚才那一番话。
越是回味,他的内心越是动摇。
或许自己真的可以留在赵国广收弟子,治病救人。
神医抬起头,看到了路边贴的一张告示。
那是官府出台的防疫八法。
神医看着告示上的内容,喃喃自语。
随后他下定决心,调转马头折返回去。
此时,田秀怀中正抱着上官文君,准备带她回家。
见神医又回来了,田秀非常惊讶。
“老先生,您不是?”
“老朽只是见城中瘟疫横行,不忍看黎民百姓受苦。等我帮你把瘟疫治好,我还是会走的!”
“那就多谢老先生了!”田秀望着神医会心的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