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将军,奔袭荡水会不会太冒险了?”
李牧问道。
“放心,魏军主力倾巢而出,后方空虚,此次南下不会有任何危险。况且如果我们渡过了荡水,接下来就能够直逼朝歌攻入魏国的河内之地。
河内可是距离魏国的国都大梁不远,我就不信我们打到河内,魏贲还有闲心去取邯郸。”
天呐!这好冒险啊!
“如果我们打下了朝歌,魏贲都没有回来,怎么办?”
这次提出问题的人是老杨。
田秀淡定的看着他:“不会,魏王会让他立刻回师。”
虽然上将军这么淡定,但这计划听起来好冒险啊!
李牧几个人都担心田秀兵不血刃的小胜之后,会迎来一个惨败。
“没听说过复古险中求嘛?一句话你们干不干?”
看邺城守军的样子,就知道魏国河内的守军战力会有多拉垮,更何况魏国肯定想不到田秀会一路往他们腹地捅,这一战绝对是砍瓜切菜,没什么好质疑的。
但问题就是,一味的深入河东,魏贲从后面把他们后路断了,那该怎么办?
“不用担心,我已思得万全之计,我们拿下荡水后,全军立刻放弃邺城,前往荡水布防,魏贲肯定急着收复河内歼灭我们,我们正好在那设伏。”
围魏救赵,这一连串操作,简直就是连环计,真是又狠又毒!
不得不说,这一战的风险巨大可伴随的收益也异常的大。
如果他们成功,所有人将永载史册,这一战将和桂陵之战一样,列入兵书之中,成为后世教习的典范。
但如果失败了,他们这些人皆是国家的罪人……
这时,尉缭已经去收集了2000多副魏军的甲仗,对田秀拱手道:“上将军,我们已经有了2000副魏军的旗甲,加上我军原来跟魏军甲胄相仿的士卒已经能凑起5000人,要不要启程?”
“还说什么,干,告诉兄弟们,打赢了这一仗,每人赏半金!”
田秀翻身上马,让手下的士兵都把魏军的旗帜打了出来,这次去荡水,要敲锣打鼓,偷偷摸摸的一看就心里有鬼很容易被识破。
众人整装待发的时候,天上忽然又下起了雪,转眼就成了鹅毛大雪。
这给每个人都蒙上了一层阴影,好像是上天都在诅咒他们。
田秀心中一沉,脸上却笑出了声:“诸位风雪之夜袭河内,魏国做梦也想不到有人会冒着大雪偷袭,此乃天助我也。此战必胜,赵国万岁!”
“万岁!”尉缭这小屁孩儿极为有眼力的跟着喊了一声万岁,最后的声音此起彼伏的在队伍中蔓延,众人的士气瞬间大涨。
田秀给了尉缭一个肯定的眼神,随后大喊道:“时间有限,众将出发!”
已经饱餐过一顿的士兵们,摆开脚步往荡水而去。
从邺城到荡水差不多有70里的路程,正常来说要走一天,急行军也要走半天
天公不作美,田秀他们出发的时候,天上居然还下起了雪。
不过,在第二天的下午时分,田秀他们还是如期到达了目的地,而且这时候雪也停了。
荡水,这个地方在战国时名声并不响亮,但他的后世有个大名鼎鼎的名字汤阴县!
南宋时这里曾经出过一位赫赫威名的人物。
不过此时此刻,荡水还没有城池,在荡水四周都是一望无际的河水以及干枯的芦苇丛,一眼看去有那种800里水泊梁山的感觉。
而荡水的南侧就是滔滔黄河,过了河就能打到魏国的本土,西侧有一条土路则是通往朝歌的路,打下朝歌就可以进入魏国的河内之地。
“上将军,我们是往南呢,还是往西呢?”
这时候摆在众人面前一个问题,是直接过河去捅魏国的本土,还是按照原计划向西去河内。
其实就平常而言,田秀他们只能向西,因为往南要过黄河,黄河的河面非常宽,没有船是过不去的。
想在短时间内征集到共5000人过河的船只,这并不容易。
但田秀他们来的时候是冬天,又刚刚下了一场大雪,河面都冻住了,这简直是一个千载难逢的良机。
田秀完全能带领他的部下踏着兵渡过黄河去攻击河南的浚地!
老天爷都帮忙了,这要是都抓不住机会,那真是废物点心!
田秀果断改变了计划:“全军随我往南,我们踏冰过河,直击浚地!”
在过河之前,田秀先让人到河面上去试了一下冻的结不结实,确定蹦跳都没有问题之后,这才让大军过河。
5000多人马浩浩荡荡的渡过了河面,大军过去以后,众人都如释重负。
要是他们过河的时候被魏人发现,对方在河边守株待兔,他们这些人可真是千里送人头。
浚地,也就是后世所说的浚县,三国时这里有个响当当的名字,黎阳。
当然了,这时候黎阳还没有筑城,浚地被分成了三座小邑分别是牵城、雍榆、顿丘。
“上将军,我们还去不去?”
尉缭低声询问田秀。
靠近渡口的是牵城,但这个地方由于靠近渡口,完全是被按照军事要塞来修路的,城市虽然不高大却很坚固。现在都没弄清楚城里有多少守军,贸然发动进攻真的好吗?
“尉缭,师傅告诉你一句话,开弓没有回头箭,懂了吗?”
田秀说完了之后,给尉缭使了一个眼色:“去,将那个投降的魏国县令带过来,让他去叫门,成败在此一举!”
“开门,我等都是邺城守军,奉了魏贲将军之命,特意到此处协防。”
邺城的县令跑到牵城之下,扯着嗓子呐喊。
“汝是何人,待我先看看!”
牵城的守将叫魏续,也是魏国宗室出身,根本就不懂得打仗。在魏国像他这种人还有很多,几乎每个城市都有公室弟子任职,所以他们相互之间也不会搞什么军令啊,信物啊,都是直接认人。
魏续眯着眼睛看了一眼,认出了邺城的县令之后,这才笑道:“原来是王县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