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来找我,是出什么事了吗?”
毛遂点点头:“刚才我监视宫里的细作给我传来消息,秦夫人请了楼缓入宫。”
“楼缓?”田秀皱皱眉,感到一阵恶心:“这老家伙还没死?”
“没有!”毛遂摇摇头说道:“楼缓这些年一直居住在邯郸深居简出,他平时很少和人见面。”
一个平时很少和人见面的人,突然在这种敏感时期跑到宫里去见秦姬,这用脚趾头都知道他们说的是什么事情。
“秦夫人看来也觉察到危险了。”
田秀冷笑了一声,对毛遂吩咐:“今晚你派人在邯郸城外各条路口埋伏,尤其是西边通往秦国的道路,必有斩获。”
毛遂点点头:“主君放心,臣已经派人去做了。”
事情谈的差不多了,毛遂告辞离去,临别之际他看着田秀,欲言又止。
“先生怎么了?”田秀疑惑的问。
毛遂张了张嘴,还是摇了摇头:“无事,主君臣告辞了。”
田秀感到一阵莫名其妙,刚才毛遂明明有话要说,怎么突然又不说了?
疑惑之际,展从外面走了进来,向田秀报告了一个消息:“少君,刚才赵王已经向天下人公布了太子的死讯。”
“什么?”田秀吃了一惊,赵王居然这么快就把消息放出来了。
这他喵不是添乱吗!
这种时候把太子的死讯公布出来,整个赵国上下肯定都要乱了。
这还让他怎么查案?
展沉声道:“少君,其实赵王把水搅浑,也不见得是坏事。”
田秀不禁看了他一眼:“这话怎么说?”
展笑道:“水越是浑,才越会有人想趁机摸鱼。”
田秀立即会意:“水一乱,想上位的人就多了,每个人的心思,赵王都能看的透透的。”
太子已经死了,新太子肯定马上就要确立,这种时候赵王放出太子的死讯,各方势力势必都会动起来。
尤其是支持秦夫人的那些势力,更会在这个时候跳出来。
这样朝堂上每个人实际上的心思,赵王就都能知道。
未来在打击清算的时候,这些人可都没地方跑了。
“少君英明!”
展躬身恭维。
田秀看着展,说道:“先生,我发现你好像突然变得聪明了,是不是有什么高人在后面指点啊?”
展咳嗽了一声,佯装无事:“没有,这都是臣自己看出来的。”
“那先生觉得,这种时候我该怎么做呢?”
“少君这种时候,只要老老实实的查案就好,千万不要去干涉立太子的事情。否则恐怕会引起赵王的猜忌,说不定他会把这件事情除掉您,替新太子铺平道路。”
展说这话的时候,感觉他像极了电视剧里那种运筹帷幄的谋士,好像一切都尽在掌握之中。
田秀当然知道这绝对不是展的想法,那个在背后指点他的人,田秀已然猜到是谁。
但那个人既然不想让田秀知道他在暗中指点,自己也没必要戳破。
另一头,田单府上。
共跪坐在田单面前,好奇的问道:“主君,您既然怕少君踩空了摔下去,为什么不站出来亲自帮他呢?”
田单面无表情:“因为我不能亲自出面。”
“为什么?”
“因为如果让赵王发现,我和那孩子站到了一起,你说他会怎么想呢?”
田单早就已经摸透赵王的心思,赵王恐怕现在正在暗处观察每一个人,他想看看各方势力在太子死后,都打着什么样的心思。
作为官场老狐狸,田单可不会蠢到这个时候让赵王觉得,他们父子勾结图谋干预下任太子。
真要是让赵王起了这种心思,他们父子就算活到头了。
……
深夜,夜深人静,一个人悄悄的从城墙上翻了下去。
这人翻下城墙以后,警惕的看着周围,确定没有任何异常之后,他对着远处的黑暗吹了一下口哨,一匹马从黑暗中走出。
他翻身上马,骑着马往西而去,就在他策马疾驰的时候,却没想到前方的路上有一根绊马索。
毫无意外他的马被绊倒了,然后这个人从马上重重的摔了下来,他刚一落地,就被田秀安排的人抓住了。
“你是谁?深夜出城,想干什么?”
田秀在驰道周围安排了四五十人,这些人个个凶神恶煞,将那个送信人吓得半死。
“我什么也不知道啊,大人!我是成演杂戏的,有个贵人给了我十金,叫我半夜的时候从城墙上翻下去送一封信,其他的我谁么也不知道。”
说着,这个倒霉蛋从怀中掏出一封信。
这封信被收了起来,这个倒霉蛋也被抓走。
直到被抓走的时候,他还在不断大叫着冤枉。
而就在这个倒霉蛋被抓走之后不久,一个人也从一棵树后面站出来,他现在真的很想要放声大笑。
呵呵,田秀怎么样?还不是被自己耍的团团转。
田秀那家伙估计做梦也想不到,刚才那个被抓的人,不过是他的投石问路之计。
那个倒霉蛋怀里那封信只是一张白纸,真正的信揣在他怀中。
“蠢蛋!”
这个人望着城门的方向骂了一声,然后走上驰道,按照一开始的计划,这时候他安排的同伙该来接应他了。
这人在等了一会儿后,果然看到远处来了一辆马车。
“我在这里!”
这人兴奋的冲着远处的马车招手。
远处的马车很快过来了,借着皎洁的月光,这人惊奇的发现,来迎接自己的居然是一辆囚车!
“你们搞什么鬼?怎么替我准备的一辆囚车?”
驾车的车夫抬起头,用一个阴森的声音说道:“你大概只能坐囚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