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国都城的县令,已经属于是高级官员。
魏国绝不可能拿一个高级官员的性命来换一名江洋大盗。
“我们走吧!”
田秀走出房门,跟着那位县丞离开。
县丞看到田秀一个人出来很诧异,他就不怕一出来就被乱箭射成筛子吗?
田秀刚走到楼下,一个人就从后面将他踹倒,按了起来。
面前的茶桌前,一个身材瘦小,留着小胡子的男人,正看着他。
“你就是那三个齐国来的强盗吧!”
段干子看着田秀沉声问道。
“我们不是什么强盗,这位大人,请明察。”
段干子从茶桌前站起身,来到田秀身旁,又是一番仔细的打量,道:“看你这打扮,也像是个儒生,既然是读书之人,为何要挟持县令,你可知道,挟持县令最同谋反?”
田秀应道:“当然知道,可是若不如此,在下恐有性命之忧。”
“我来了,你可以让你的人把陈策县令放了吧?只要你让你的人放了陈策,我保证放你们活着离开魏国。”
田秀可不是那么轻易忽悠的,我这么轻易把陈策放了,还有命走?
“这位大人不知道您的身份?”
田秀试探的问道。
“你不是说想见我吗?本相便是大魏丞相段干子。”
“果然是段干丞相,我曾听信陵君提起过您。”
田秀搬出了信陵君。
“哦,信陵君?你认识信陵君?”
段干子很是诧异,他没想到,眼前这个身份不明的齐人,居然会认识信陵君。
不过这倒也有可能,信陵君出了名的喜欢广结天下英豪,他的朋友不光有王公贵族,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
“你既然认识信陵君,那本相倒要问问你的身份。”
田秀没有隐瞒自己的身份:“在下赵国武安君田秀!”
“田秀?你是田秀!”段干子惊叫出了声,他实在没想到,眼前这个青年人就是传说中的赵国武安君。
等等,不对啊,武安君不是已经跟赵王决裂叛逃去秦国了?
“你撒谎,武安君如今正在咸阳,怎么会来我大梁?”
段干子提出质疑。
“段干丞相此话说来话长,但在下确实是武安君无疑!”
段干子上下打量了田秀几眼,他并没见过田秀,实在无法分辨真假。“你说你是武安君,可有什么凭证?”
“在下来的匆忙,未曾携带什么能证明我身份的物件。”
田秀摇了摇头。
他走的太急了,连自己的随身印章都没有携带。
“这可就让本相难办了,本相如何知道你有没有说谎呢?”
段干子站到了一边背对着田秀,也不知道他现在的脸色究竟如何。
“丞相,你可以派人到赵国去问问……”
“这里的赵国路途遥远,一来一回都要一个月,本相可没有那么多耐心。”
说着段干子转过了身,看着田秀道:“这样吧,我就当你是田秀,你想要什么?”
田秀知道对方这还是不相信自己的身份,只要对方不信他的身份,就算现在放了他也会派人追杀,他大概率根本没命活着走出大梁。
“我要见魏王!”
田秀提出想见魏王,你不问我有什么要求吗?那我就见魏王,等见到了魏王,看我怎么拿三寸不烂之舌忽悠他。
“不行!”段干子摇了摇头:“我们大王可没空见闲人!”
“我可是赵国武安君!”
田秀提高了声调。
他喵的,刚才你说当我是田秀,现在又说我是闲人。
还真是官字
“赵国武安君不是已经叛逃到秦国了?你就算真的是田秀,也是秦国昭武君,我们魏国跟你们秦国,可是世仇。
何况,据在下所知,赵王好像用上党十七城之地悬赏你呀!”
秦国跟魏国是世仇不假,但楚国拿了巴蜀以后,魏国正急着跟秦国结盟,要段干子知道眼前来的就是田秀,绝对没有可能如此轻慢。
他的态度如此,只能说明他还是不信任田秀的身份。
田秀被整得欲哭无泪。
忽然,他看到了自己挂在腰间的玉牌。
这玉牌是武成后送的,上次赵媛还给了他,这牌子是燕国王室的东西,说不定段干子会认识。
田秀往腰间摸去,身后的两个武卒立马把刀架了上来:“小子,想干什么?”
“我只是想摸出这个玉牌!”
田秀摸出了腰间的牌子。
身后的武卒一把抢了过去,确定这块玉牌上没有任何暗器,才交给段干子过目。
段干子拿过去,只看了一眼眼睛就睁大了很多。
他不可置信地把玉牌拿到窗户前,借着亮光又细看了一遍。
然后急速的转过身看向田秀,道:“这牌子是昔日燕武成王贴身之物,我曾见过一次,怎么会落到你手上?你和武成王是什么关系?”
“我说了我是田秀,这是我担任燕国丞相的时候,太后所赠我的信物。”
田秀说这玉牌是武成后送的信物,这样既解释了玉牌的来历,更省去了很多麻烦。
“如此说来,你当真是武安君?”
“要是有半句假话,天打雷劈!”
田秀发了一个毒誓。
见段干子还有迟疑之色,田秀又对着楼上喊了一声:“杨将军,把我那把矛拿下来!”
不久,杨端和拿着吴王矛下来,他刚下来,立马就被一群武卒给围住了。
“丞相,请你把他手上那把矛拿过来过目。”
“好!”段干子知道田秀不会无缘无故拿一把矛给他看,便给身旁的手下使了一个眼色。
手下立马把那把矛取了过来。
段干子把吴王矛拿在手上看了一眼,瞬间大惊失色:“吴王矛?此物怎么会在你手上?”
“这是我路过楚国的时候,楚王亲手所赠。”
田秀说瞎话,不眨眼睛,张口就说这东西是楚王送的。
段干子身旁,先前那个诬告他们的武士,急忙说道:“丞相,别相信他这些东西,他这是蒙您的,这些都是假的。”
“住口!”段干子瞪了这人一眼,又看向田秀道:“这两样东西都是燕王和楚王的爱物,我绝不会认错,你是怀疑本相老眼昏花,连这两样东西都认不出?”
那人瞬间哑口无言。
“快,你们还愣着干嘛?还不放开昭武君!”
段干子说的是昭武君,显然,他还不知道田秀逃出秦国的事情。
“昭武君,让您受惊了!”
段干子把玉牌和吴王矛还给田秀,行礼道:“您怎么会大驾光临到我们魏国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