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君,这几天外面的风声很紧,居民区已经被搜完了,这会儿官府正在搜贵族们的府邸,而且我听说就连应侯、武安君他们的府邸也被搜了,臣看恐怕要不了多久就要搜到您这里了。”
杨端和忧心忡忡的来到田秀面前,向他说起了这几日城中的乱象。
“唉!这个女人着实是有些麻烦,换了别的女人玩完之后心黑一点,直接找个地方埋了任谁也发觉不了。可这是秦王的孙女,不能乱来呀!”
田秀刚刚来到秦国立足,一切都必须谨慎小心,弄死孟赢倒是容易,但杀了她引起秦王的震怒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秦王或许不会为了一个女人发怒,但难保其他人不会借机发难,田秀不想让人抓到他的把柄。
“田秀……我好冷啊,我是不是要死了。”
孟赢闭着眼睛低声呢喃,身体在轻轻颤抖。
田秀摸着她滚烫的额头,无奈的说道:“你这病一到晚上就会发作,说明我给你开的药根本没用,我必须把你送回太子府,请太子赶紧给你找良医,否则你的小命就保不住了。”
说着田秀准备离开房间去呼唤下人来,这时孟赢用冰凉的手抓住了他的手腕,有气无力道:“不许去!你敢送我回去,我就告诉我父亲,你非礼我!”
“喂,小姐你还讲不讲理?我可是在救你!”
孟赢已经被烧的有些糊涂,她抿了抿干裂的嘴唇,道:“抱抱我!”
“你说什么?”
“抱抱我!!我……我好冷!”
“你说你都病成这样了,还不回家?你抽的到底是哪门子风?”
田秀抱怨了几句,爬到病床上将孟赢轻轻抱到怀中。很快他就在思绪中沉沉地睡了过去。
等醒来的时候,房中的油灯已经燃尽,外面的天也亮了起来。田秀担忧孟赢赶忙将手放在了她的额头上,好歹烧已经退了。孟赢呼吸平稳,安静的躺在田秀怀中熟睡。
田秀从床上爬起来,给她盖上被子,然后转身离去。熟睡的孟赢眼皮微微颤动。
听到田秀的脚步声渐渐远去,最后传来一声房门被关上的声音。孟赢终于睁开眼睛。
“这世上怎么会有你这么老实的男人呢?刚才你为什么不趁机对我做点什么呢?反正我现在这个样子又反抗不了。
而且你救了我的命,我也没打算反抗。刚才只要你稍微动点心思,我就会主动服侍你的。
更何况你可是个英雄,连我大父都敬重你、爱戴你,甚至害怕你。你对我做什么,我高兴都来不及,又哪里会反抗呢?你是我大父最器重的人,就算睡了我,他也不会把你怎么样的,你怎么就是不敢呢?”
想着想着,孟赢再次沉沉的睡去,嘴里不断嘟囔着田秀的名字。
范睢府上。
蔡泽再度来到范睢面前,礼毕。蔡泽喘了一口粗气说道:“应侯,这咸阳城里几乎都挖地三尺,还是没有王孙的影子呀!”
范睢有些不可置信:“所有地方你都查了吗?”
蔡泽点了点头,说道:“我连牢房都去查了,真的没有王孙的影子!她是不是已经被带出咸阳了?”
范睢捋着胡须觉得事情有点怪,太子明明说王孙是在城里被劫走的,而且他第一时间就通知各个关卡进行盘查,这种情况下就算是蚊子都不可能飞出咸阳,更别说歹徒还带了个人。
难不成王孙已经被害了?范睢心里升起了一个不好的想法。
“你确定所有地方都搜过了吗?”范睢深吸了一口气看着蔡泽问。如果全城真的都被搜了,那王孙大概率已经被人害死了。
“我真的都搜过了!”蔡泽回答完又猛地想起什么,道:“对了,只剩下昭武君的府邸还没盘查!”
范睢不满道:“连我和白起的家都搜了,为什么不搜田秀?”
蔡泽一脸委屈的说道:“这是秦王的诏令!不允许我们去打扰昭武君,要不是有秦王的诏令,我早把他的家翻的底朝天了!”
“原来如此!”范睢托着下巴想了想,很快就将事情想明白了。
王孙要么已经被人害死了,要么就是在田秀府上,没有第三种可能。
所以只要派人去田秀府上搜一搜,就能知道事情的答案。
只是有秦王的诏令在,他也不敢贸然去搜查田秀的府邸。
范睢站起身,穿起来放在地上的鞋子,道:“蔡泽,吩咐人去套车,我要进宫面王!”
“唯!”
王宫中。
范睢和秦王二人互相看着对方,过了许久之后,秦王方才缓缓说道:“应侯是怀疑,孟赢那孩子藏在昭武君的府上?”
“是!”范睢拱手应道。
秦王眉头一皱,心中不知盘算着什么。
许久以后,秦王方才抬起头说道:“此事请丞相暂时不要惊动任何人,寡人自有处置!”
“唯!”
范睢缓缓从大殿离开,他并不需要多说什么,只需
要让秦王知道可能是田秀绑走了孟赢就够了。
此时此刻,范睢还不知道秦王悔婚的事情,他认为秦王得知此事后定然怒不可遏,田秀这次不死也得脱层皮。
从王宫出来以后,范睢还不忘告诉蔡泽:“先生,马上派人把这件事情告诉白起那个老匹夫!”
蔡泽立即会意:“应侯是想把火烧的更大?”
范睢摸着自己鼻子下的一撮胡须,得意的说道:“我就不信老匹夫知道了这事情还能坐得住,这次本相要在岸上看翻船了。”
孟赢可能被田秀劫走的消息很快被传到了白起耳中,出乎范睢的预料,一连过去了两天,知道这个消息的白起都毫无反应。
这让范睢极为惊讶,因为按照他的对白起的了解,对方知道自己未来的准儿媳妇被人抓走了,而且是田秀抓的,不可能毫无反应啊?
白起应该早就进宫去找秦王嚷嚷着要把田秀的府邸搜个底朝天了,这样无论最后能不能搜到人,他们俩都将彻底决裂。
如此一来,将来这两个人想在秦国立足,都得求着他范睢,多么好的谋算。
只是范睢没想到,白起这次居然毫无反应,这不对劲啊!
难不成是这老匹夫已经识破了他的计谋?
可这匹夫不是只会打仗,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聪明了?
范睢对此百思不得其解。
估计等范睢知道了秦王悔婚的事情,大概就能把一切都想通了。
不行,范睢攥紧了拳头。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收拾田秀的机会,他可不愿放过。
“我要再进宫去见大王!这是一个除掉田秀的绝好良机!”
蔡泽一怔,道:“臣这就去安排马车!”
颠簸的马车中,范睢坐在车中假寐,一旁的蔡泽似有心事。
“怎么了先生,你是不是想不通,我为什么一定要和田秀过不去?”
听着耳边范睢的话,蔡泽并没吭声,只是微微点头。因为在蔡泽的眼中,范睢似乎并不是一个嫉贤妒能之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