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耳怔了一怔,他也知道公子并没有说错,现在平常的携带的粮食根本就赈济不了这么多灾民,但看着面前灾民一个个扶老携幼的样子,只得一脸不忍的闭上了眼。
朱亥却是看不下去了:“公子,难道咱们要见死不救吗?”
石冰在一边不以为意道:“两位先生你们用不着这样忧国忧民,反正他们又不是我魏人!”
信陵君训斥道:“这是什么话?赵人难道就不是人吗?他们难道就不可怜?三晋一家,请先生今后不要再说这样的话!”
石冰知道说错了话赶忙拱手请罪。
信陵君从马上下来,朝着前面走去,张耳几个人互相看了一眼然后赶忙追了上去。
田秀已经从马车上下来,正在和杨端和交代什么,看到信陵君来,田秀赶忙吩咐道:“请将军务必办好此事!”
“遵命!”杨端和快步退下。
信陵君来到田秀身前,互相见礼之后,信陵君看着周遭的灾民说道:“按理说这些人都是赵人,无忌不该多嘴,但请武安君高义,想办法救济救济这些可怜的百姓吧!”
田秀点头道:“您刚才来的时候我就已经在吩咐手下去办这件事了。我是这样计划的,我准备留下一部分军队,把这些百姓都迁徙到上党一带,在那里的大营中还有差不多30万石粮食,足够救济这么多灾民。而且上党的老百姓都跑的差不多了,那里耕地都荒芜出来了,正好可以让这些灾民过去定居。”
信陵君听了以后,刚准备要说话,但就在这时听到前方突然传来喊杀声。
紧接着就发了一连串百姓的惨叫声以及马蹄的嘶鸣声,而且有大量的难民像潮水一样向田秀他们涌了过来,田秀身边带着的都是从军中挑选的百战之兵,因此不用他下令,部队就已经做好了战斗准备,李牧的骠骑营已经列在了最前面随时准备战斗。
只见在难民的后面,有一支赵国军队正在追杀他们,战马飞驰,箭矢在空中纷飞,无数灾民在惨叫中倒地身亡,有些因为跑的太急跌倒,直接被后面的马蹄踩成了肉泥,场面惨不忍睹。
这一幕直接震惊了田秀等人,谁也没想到赵国的军队会追杀赵国的百姓,众人一阵愕然。
这时最先反应过来的石冰冷嘲道:“久闻赵人尚勇,没想到竟如此骁勇,连自己的百姓都杀!”
这话说的田秀脸色一阵大变,他攥紧了拳头,对李牧吩咐道:“牧,立刻带着你的骠骑营上去,保护老百姓!”
李牧等人早就已经看的义愤填膺,得到了田秀的命令,骠骑营立刻呼啸着冲了出去,展紧接着带领步兵跟了上去。
而李牧一马当先冲在最前面,在让过了一对灾民之后,他举着剑朝着一个正砍杀灾民的赵军冲去,对方明显没想到会有人杀过来,猝不及防之下,人头直接被斩了下来。
一颗圆滚滚的人头落地,其他的士兵见了纷纷放弃斩杀灾民,转而各自举着兵器,朝着马上的李牧刺去。
这时骠骑营的大部队已经追了上来,众士兵陷入混战,敌军的数量并不多,一共只有200来人,而且他们的骑兵也只有几十匹,并且还是旧骑兵,因此双方刚一接战,对面马上就落入了下风。
仅仅不到半刻钟的功夫,对面就被砍杀了一大半,骑兵更是损失殆尽,其余的人见了也顾不得厮杀,有些干脆连手上的戈矛都扔了转身往后跑,等展带人追上来的时候,战斗都快结束了。此时道路两旁的百姓看到有人来保护他们,纷纷停下逃亡的脚步驻足观看。
李牧和展联手,把那些还来不及逃走的士兵围在了中间,正当百姓们义愤填膺的叫喊着把他们统统剿灭的时候,一辆战车从后方驶来,在战车左侧立着一个人,对方穿着一身锦缎衣服,看起来有没有20出头,手里攥着一把长剑,一看就是那种纨绔子弟。
他用手中的长剑指着李牧等人,道:“你们是何人?胆敢击杀我的部队,是不是活的不耐烦了?”
李牧当然看得出来这人是个权贵子弟,他和展交换的一个眼神,而后催马上前,面无惧色的说道:“先不管我们是谁,你为什么要追杀百姓?”
那人又冷笑了一声,道:“我杀这几个贱民算得了什么?你们算老几也敢多管闲事?跟我说你们的上官是谁?要他马上爬着过来见我!”
田秀听到这话,立马找人要了一辆战车,然后坐在战车上来到那人面前,道:“听说有人要我爬着见他,不知道是哪位仁兄这么有种?”
现在的赵国除了赵王父子,谁敢跟田秀大声说话?因此田秀压根不怕面前这个年轻人。
田秀这一出面,年轻人刚准备回怼,就听见旁边一个师爷打扮的人一脸惊恐的在他耳旁说了些什么,然后就见这年轻人立马面如土色,紧接着又挤出了一个笑脸:“我道是谁?原来是武安君!这都是误会,误会!”
“哪来那么多误会?告诉我你是谁?”
田秀看着年轻人厉声质问道。
年轻人脸色一变,有些气愤的拱起了手:“武安君
,我是赵康,你忘了我们之前见过!”
田秀点了点头,他其实早忘了赵康长什么样子,但他却是知道对方的父亲就是平原君赵胜,倚仗着父亲在赵国的势力,赵康经常为非作歹,官吏们敢怒不敢言。
赵康看到田秀点头,以为自己没事了,刚准备抱拳离开,就听田秀说道:“赵康,你为什么要追杀无辜百姓?”
赵康看了看地上百姓们的尸体,咬着牙说道:“不过几个贱民而已,武安君犯得着这样大惊小怪吗?”
这话直接激怒了田秀,他伸出手指着赵康:“你是个什么东西?看到了我竟然还敢大模大样的站在车上回话,给我滚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