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在这个时候,秦后带着几名宫女匆匆来到大殿,一进门秦后就忍不住质问:“大王,你召集这么多文武大臣是准备和谁开战?”
一向畏缩的楚王完这次没有害怕,他梗起脖子说道:“王后来的正好,寡人正要和你说,楚国马上就要和秦国开战了!”
“什么?”秦后瞬间瞪大了眼睛,随后用一种不屑一顾的口气说道:“大王难道忘了几年前的鄢郢之战?您还想要让楚国再丢失一次都城吗?”
鄢郢之战本来就是楚王心中的一颗刺,再加上他也确实已经忍了这位秦国公主很久了,此时楚王完心中的积怨直接爆发,他拍起巴掌狠狠的扇了秦后一耳光,道:“你还敢威胁寡人?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孤忍你很久了!”
“熊完!”秦后从小娇生惯养,她哪受过这种委屈?
秦后用手揉着被扇得红肿的脸颊,带着一丝哭腔,道:“你敢打我?等我回咸阳我一定要告诉我父王,让他率兵狠狠的教训你!”
“好啊!”熊完坐回到了自己的席上,一脸无所谓的整理着自己并不凌乱的衣冠,道:“你不回去,寡人也要赶你走,你赶紧带着你生的那个孽种滚回国,你回去后告诉赢稷,让他洗干净脖子等着!”
“熊完!!”秦后不知是被打的太疼了还是伤心太过终于是哭了。
她捂着被扇肿的脸颊哭着离开了,而此时的楚王完却是感到了一种浑身舒畅,这种舒畅的感觉比他当初继位为王时还要爽上几分。
楚王完看了看刚才那个扇秦后的巴掌,想道:“要是刚才抽的是他父亲就好了,肯定更过瘾。”
秦后母子被楚王完赶回了国,在场的大臣们并没有人劝阻。因为他们也已经忍秦后很久了,至于她生的那个儿子,在很多楚人眼里,流淌着秦人血统的儿子根本不配为楚王,如果楚王不把他们母子赶走,等到将来楚王驾崩,楚国也是难免要内乱一场的。
咸阳。
秦后哭哭啼啼的找到了自己的老爹赢稷,向他讲述了事情的经过,出乎秦后预料,秦王稷并没有马上暴起,并像以往一样准备提兵替他报仇,反而非常平静。
“说完了?”赢稷闭着眼睛问道。
“嗯!”秦后点了点头,她实在想不通,一向疼爱自己的父亲,这次怎么这么冷淡?他难道不应该马上出兵找楚国算账?
“说完了就下去吧!”嬴稷仍旧是眼睛也不睁的说道。
“父王!”秦后彻底震惊了,她想不到她的父亲非但不帮她出头,竟然还要赶她走。
“出去!回你的房间好好休息去吧!”秦王稷终于睁开了眼睛,语气中却充满着不耐烦。
秦后哭的更伤心了,她并不敢在父亲面前闹,只好抹着眼泪离开了房间。
等秦后下去之后,身后一面屏风后范睢走了出来。
秦王稷看向范睢,叹息道:“应侯你果然没说错,楚国真的要背叛寡人了。”
范睢望着秦后离去的方向摇了摇头,说道:“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楚王完本来就是匹恶狼,咱们大秦如今已经暴露出虚弱,这头狼立刻就亮出了獠牙!”
秦王稷面无表情的说道:“是头狼就给他一棍子,敢宣战寡人就把他打回去!”
“大王!”范睢拱起手说道:“今时不同往日了,咱们大秦无力两线开战!”
“就让那个竖子骑在寡人脖子上拉屎吗?”秦王稷终于忍不住自己的怒火破口大骂。
范睢明显也被秦王突如其来的愤怒吓住了,他认识秦王十年了,还第一次见秦王发这么大的火。
秦王稷也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他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呼吸,道:“应侯别生气,寡人刚才是气糊涂了。”
范睢自然不敢生秦王稷的气,他拱起手说道:“大王,您冲臣发火不要紧,但眼下我们要讨论一下该如何对付楚国,局势已经到了万分危急的地步。”
楚国一旦对秦国宣战,那韩国肯定也会加入,因为现在赵国,魏国,
楚国都加入了对秦国的战争,韩国肯定也会跟随他们,而韩国一旦跟随了,齐国十有八九也会出兵,秦国真的到了最危急的时候了。
这一次秦国的处境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危急,因为在以往秦军主力可以退守关内,六国就算联起手秦国也不怕。但这一次秦军主力被困长平,六国如果联手合纵秦国会有战败乃至亡国的可能。
“请应侯教寡人该如何解秦国之困!”秦王稷已经想不出办法了,他只能把希望寄托在范睢身上。
范睢看了一眼秦王稷,道:“大王,为今之计咱们恐怕只能趁着六国还没有形成合纵,立刻派人向赵国请和。只要我们得到喘息时机,把大军撤回来,那六国就算联手,我们也没什么可怕的。”
“应侯要寡人向赵丹投降吗?”秦王稷语气怪异的说道。
“不是投降是体面的和平!”范睢解释道。
“现在去找赵国求和跟投降有什么区别?”秦王稷抑制住不断颤抖的双手,说道:“我们现在去找赵国求和,赵丹要开出多么苛刻的和平条件,您知道吗?”
范睢无奈的摊了摊手说道:“大王,这是眼下唯一的办法了。趁着王龁军团还没被歼灭,咱们秦国还有谈判的筹码,这个时候和赵国议和是最明智的。”
“寡人绝不会同意您的话的!”秦王稷头摇的像拨浪鼓一样。
在秦王稷看来,王龁军团还在,司马梗的大军也还在,白起同样在,而且楚军也还没有到,战局还没有到不可挽回的地步。
或许他可以让司马梗军团再次东进击败魏军解王军团之围,虽然这种可能性很小一旦成功秦国将瞬间扭转战局。
秦王稷就是这个个性,只要战局还有1%的机会取胜,他都不愿意轻易的向敌人求和。
范睢也知道他们的秦王是什么脾气,他叹了一口气,缓缓解下了腰间的相印:“既然如此,臣向大王请辞,请您批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