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宁推开她的手。“我没心思跟你逗嘴。”
“是呀,是呀,我们的校花最近干什么都没心思,也不知道心思都跑哪儿去了?只不过呢,要是那个男孩子听到你如此不雅的用语,是否会对你重新审视呢?”
听她提到“那个男孩子”,简宁心下欢喜。
她以为素英是来告诉她有陌生男孩儿来找她呢。脸上的欣喜还未尽现,但见素英咧着大嘴笑弯了腰。
简宁立刻觉醒自己上了当,原来素英是在取笑她。
一瞬间的欢喜过后,变作了失落。她恼羞成怒,正待发作,素英一本正经地向她询问起来:
“大校花,速速招来,你是什么时候恋爱的?又是哪个男子这么大本事,把我们大校花的芳心占了去?”
这下简宁明白了:原来素英以为自己恋爱了,所以才会春心荡漾。她根本什么都不知道,只是自己的反常表现出卖了自己的心思。
“你胡说八道什么?我哪有恋爱,更没有什么男子。”她嘴硬地辩解道。
她说的是实话,她是没有恋爱,根本就没有这样一个人跟她恋爱。
她总不能告诉她,自己为了一个素昧平生、又虚无缥缈的人,而导致魂不守舍吧。
那样一定会被她嘲笑死。
但她却莫名地心虚,好像自己说了一个弥天大谎似的。
见素英不以为然的样子,她晓得她压根儿不相信自己的话。她不愿再纠缠下去,拉着素英往外走。
“走吧,去食堂打饭,饿了。”
素英甩开她的手,穷追不舍:“等会儿,等会儿,你别打岔啊,还是先交代清楚吧。”
“交代什么呀?都告诉你没有啦。”
“没有?那是谁,最近总是心不在焉,走在校园里四处撒嘛?又是谁,坐在教室里总是发呆,手肘托个下巴,想的入神?又是谁……”
“好啦好啦,你再说下去肚子要饿扁啦。”被她说中心事,简宁面红耳赤,再不能听她继续说下去,赶忙阻止住她。
素英不依不饶,好奇心满满。她转动着眼珠子,神神秘秘地附在她耳边问:“是不是咱们学校的那个校草?”
简宁佯装不知她所指何人。“哪个校草?”
“你少来。”素英拿胳膊肘拐她一下,“之前老去看人家打篮球的,现在又假装不认识了?”
简宁一脸不屑,否定了她的臆测。
素英懵头懵脑,不是校草,那会是谁?除了校草,没见她对谁上过心呐。
是啊,连她都不知道那个人是谁。他们未曾谋面,她连他长什么模样都不知道。
他的脸是圆的还是方的?他是高的还是矮的?胖的还是瘦的?甚至他是男人还是女人?她都不太确定,又谈何爱与喜欢?
也许对他根本没有那层意思,她对他一无所知,又怎会产生爱恋?想想就不可思议!
也许对他只是好奇?是兴趣?是越想得到越得不到的一份执念?
罢了,该降温冷却了,该回归正常了。还有半年就要毕业了,还是以最好的状态迎接大学生活的完结吧。
“走吧,你不是饿了吗?”见她也陷入了沉思,素英拉着她的手向教室外走去。
没错,还是化胡思乱想为食粮,填饱肚子才是正儿八经的事。
如果有缘,今后定会再次相遇,她留给他的那副远山紫黛风景图,就是他们下次相逢的信物。
那是她那晚回到住处凭着记忆画下来的,因为在现场画的那一副被风雨吹跑打湿,毁于一旦了。
晚上回去她特意重画了一副,原本要拿去参加学校的写生课比赛的。但在第二天早上,她毅然把它留在了熏园,留给了那个素未谋面的人。
只是不知道,第二天他有没有来?有没有拿走她留下的那副画?
假如他根本没再出现过,或者根本没有拿走那副画,那他们就缘分殆尽了。
其实简宁每次去熏园的那个老地方,都会去旁边的那片小树林。
因为这里除了一望无垠的薰衣草和远处连绵起伏的远山以外,就只有这片小树林了。
远山不太现实,距离遥远他不可能发现他们,很大可能就是这片小树林了,当时他可能就身处这片小树林里。
但每一次去小树林,都是无功而返。别说人影了,连个活物都未曾见到过。
慢慢的,她失去了信心,去熏园的频率也越来越少了。偶尔心血来潮才会去走一走,呆一呆。至于能否碰到那个人,她已经不再期冀了。
但是这一次,她来了,他也来了。
他在小树林里睡着了,她也去了那片小树林,却没有遇到。
冥冥之中,命运似乎一直牵引着他们,又似乎总让他们完美错过。
究竟是缘分未到,还是有缘无份,却不知命运之神如何安排了。
“以后不会再来了!”她对自己说。
夕阳已经西下,此地如此荒凉,还是趁天黑前尽快离开吧。
临走前,她再一次心存侥幸四下张望一圈,依然还是失望又失落。
别了,熏园!别了,我这牵肠挂肚了大半年的情节!以后,简宁又会是一个无忧无虑、无所牵挂的傻大妞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