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哭天喊地的,越说越激动。
或许是我的错觉吧,她好像一直在重复20年这个词。
乍一听好像没什么特别,就是小老太太翻来覆去的吐槽。
可是,我是最熟悉她的人,以我对奶奶的了解,她性格刚毅,宁死不屈,绝不会这般哭天喊地,不断地哭诉自己的不易,哭诉我狼心狗肺。
唯一的可能就是……她是故意的!
故意向我传递着什么信息。
于是我也故作伤心,眼泪就跟断了线,簌簌地往下落着。
胡玉卿见状,面色极其难看地抹了抹我的泪,冷沉地对他们说:“老太太刚刚苏醒,有些神志不清,你们好生照顾着。”
说罢,他牵着我的手,神色不悦地跨出房门,当我们离开房间,走到院子里,胡玉卿再也忍不住将我圈住。
“她的话,不必放在心上,如今乔家祖坟的秘密已破,你若不想见到她,我可安排她去往别处,颐养天年。”
胡玉卿照顾着我的情绪,生怕我再受到任何刺激,着急着想把奶奶送到别处。
我知道他有这个能力,只要我一点头,奶奶连夜就会被带走,从此不再相见。
但她刚才的话,似乎在朝我暗示着什么,难道,是在让我今晚20点过去找她?
我想了想:“不急,奶奶的身体还未痊愈,等她养好了再说吧!也算是我当孙女的一份孝心了。”
胡玉卿担忧地望着我湿漉漉的眼:“我只是不想你伤心。”
“放心,经历上次的事,我对奶奶的这份心早就死了,无论她说什么,我都不会太在意,就当是在胡言乱语吧。”
我回头望着奶奶的房门,方才听到她苏醒的喜悦已被冲散,我的内心只剩下无比的悲哀。
入夜,除了我和白萌萌,大家都喝了点小酒。
我明明记得胡玉卿的酒量很好,今天也不知怎么的,喝了两瓶后,他居然醉了。
我和福伯将他扶到了床上,看着他被酒精染红的脸,我让福伯先下去,我来照顾他。
“那就有劳夫人了!”福伯拱手退下。
我将胡玉卿放在了床上,盖好被子,想要为他喝杯茶,却发现他已经睡着了。
今天我们吃饭吃得比较早,天还没黑就早早开饭,加上喝酒划拳的时间,现如今还不过夜里八点。
想到奶奶今天的暗示,我蹑手蹑脚离开了房间,朝楼下走去。
院子里,白萌萌正好端着一个铜盆出门,径直往厨房走去。
我看四下无人,便偷摸着溜进了奶奶的房间。
虽然这是我的家,但不知怎的,竟然有种很强的偷感。
听到动静,奶奶微眯着眼缓缓睁开,见来人是我,她仿如意料之中:“来了,我果然没有看错你。”
眼前的奶奶,跟早晨的奶奶完全就像两个人。
此刻,她平静如水,身上戾气全消,仿佛又回到了过去,变回了那个宁静、智慧的老人。
可我却再也找不到之前那个粘着她的小女孩了。
“奶奶,你故意暗示我过来,究竟想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