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宇看着王玉琪面色不再凝重,眼底的焦灼淡了许多,继续说道,
“那位姑娘未必知道你是谁,也没有想过一步登天。
她只是不想失去结交天人的机会。有了你这个天人做靠山。她可以正面和某些人较量。”
王玉琪伸手拿起一卷绢制卷轴,默默的打开,仔细点阅。
金宇嘴角翘起来三分,停了一瞬,又说:
“时大人布星罗,并非针对刀疤红。而是,杜绝有人假你之手进入星庭府……”
……
凝水河上,潇湘馆内。
侯钚珠形同枯槁,若非是她手里拿着的红绫子绢帕。花娘都认不出来!
“珠珠,谁把你伤成这样?”
花娘内心已然明了,这是南离所为。
明知南离此时需要更多的灵力,巩固他那虚弱的仙根,还要假装不知再问一句。
候钚珠看着站在那里的花娘,肌肤胜雪,娇妍美貌,用尽力气爬了半寸,祈求道:
“花灵主,求你,赐我一些灵力。我想活下去……”
花娘嘴角抽搐一下,有丫鬟搬来一个秀墩。
她退后一步,坐上去。
“花灵主,看在我多年服侍你的份上,求你救我。”
侯钚珠声音嘶哑,苍老的犹如耄耋老妇。
花娘眼眸平静的看着她,花一样美丽的脸蛋上没有一丝怜惜。
娇艳的红唇轻启,温柔的声音吐着绝情的话语:
“侯钚珠,你在半步坡多年。也常听大家说…讲人情。
人情这东西啊,只有人才有,你我都是妖。”
花娘说着话时,她身后的丫鬟眼睛盯着候钚珠,嘴角有口水流下来。
侯钚珠绝望了,她拼尽全力逃回来,依旧是没有改变被蚕食的命运。
在半步坡多年,以人的形态生存了这么久,若不是今天,她真的把自己当成了人。
人有的特权,妖终究是没机会享用!
妖,有妖的生产法则。
候钚珠想明白了,艰难的蠕动一下身躯,再次祈求道:
“花灵主,珠珠遵循命运的安排。只是有个小小的愿望。”
花娘眼眸的神色晃动一下,捏帕子的手紧了紧,
“挑拣我可以答应的说。”
候钚珠再次看向花娘,混浊的双眸布满死寂,语气平静的说:
“请她给我一个痛快。”
丫鬟眼中闪过一丝兴奋。仍旧沉默着。潇湘馆内不只有她一只灵妖。
纵然是形同枯槁的前辈,那身体蕴含的灵气也是为数甚多。
花娘沉默一瞬,眼神复杂的看一眼侯钚珠,接着,轻飘飘的说:
“珠珠,姐妹一场,我答应了。”
候钚珠匍匐在地,动弹一下都不愿意。
花娘起身,默默的看一眼丫鬟,良久之后,恳切道:
“给她个痛快。”
花娘说完眼睛盯着丫鬟,就那么静静的看着。
丫鬟擦了擦口水,“花灵主,你我都是灵妖,自然明白,活体食物,灵气更足!”
花娘叹息一声,转身走向船头。
天空的圆月,倒影在河里。
天上月在水里,水中月在天上。
水天相接,一河清月。
一艘画舫静静的停在河面上,船头站着一位身姿婀娜的女子。
淡蓝色的天空,悠然自得的飘着几朵白云。
凝水河上最宽阔的界面,那一片花开正盛的流苏林里该是怎样的安详?
远处的天空有一朵云彩不徐不缓的飘向月亮。
月亮被云朵遮住,黑夜霎时暗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