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春雪无奈,就算他不痒,但是他耳朵都晒红了,再晒会儿绝对要肿。
晒伤不好受,等过两天有他受的。
“谢大人,回去吧,我送你。”宋春雪认真解释,“你若是晒伤了,我会过意不去。”
谢征无奈,丢下手中的莜麦,起身套上衣裳,跟在宋春雪的身后,半晌没有说话。
死要面子活受罪,宋春雪心想,读书人是不是都这样?
让谢大人一个人回去,她怕这人在路上羞愤不已要跳河。
路过菜地的时候,宋春雪摘了两个小小的西瓜,将其中一个递给谢征。
蔫了吧唧的谢征接了过去,“宋姐种地果然厉害,粮食草药都不差,这菜园子看着更喜人。”
每个在官场上奔波的人都有解甲归田的美梦,但谢征知道,现在还算年轻都干不好,等辞官的时候,他恐怕连锄头都扛不起来。
“我本来就是个种地的,若是不会种,早几十年饿死了。”
她摘了一把豆角,“你要不?让客栈的厨子给你炒一下,很香的。”
谢征又接了过去,“多谢。”
他们在路口分别,宋春雪回家做饭,谢征匆匆往客栈的方向走。
走进巷子,她想到谢征的种种举动忍不住笑了。
快到家门口的时候,田娥刚好从院子里出来倒水。
她穿着嫩粉色和石青绿的衣裙,口脂很红,耳朵上坠着鲜红的坠子,还是那么的花枝招展。
“哎呀,她妹子这是从地里回来啊,你笑得这么高兴,是不是有人了?”
她将木盆靠在墙角,上前跟宋春雪攀谈。
“哎,你又没男人管着……”
宋春雪抬手竖在唇边,“嘘,能不能别见面就谈男人,你这段时间去哪了,怎么没看到过你?”
说起这个,田娥垮了脸。
“哼,还能去哪,跟男人打了一架,去女儿家待了半年。”
“半年?”宋春雪诧异,“你就不怕人家带着外室占了你的正妻之位?”
“他不敢,我真的会拿起菜刀剁了他们俩。”田娥没好气道,“天杀的,我上辈子真是欠了他的。”
宋春雪知道她该发牢骚了。
“我也要回家洗衣裳,改天再聊哈。”
“你跑什么,我不念叨这些行了吧,听说你家孩子成亲的时候,谢大人也来了,你们当真……”
“当真什么,你还想人家真能看上个种地的老婆子,想啥呢。”宋春雪打开大门,两条狼狗窜了出来,“不跟你说了,我要喂狗了。”
谢大人是很好,但这种好让人不踏实。
八月十五日,招财客栈开张大吉。
宋春雪作为二东家迎来送往,脸都要笑僵了。
谢征跟梁萧也来了,他们还带来了贺礼,一幅五尺来长的横幅山水图,落款上有谢征跟梁萧的字。
竟然是谢征自己画的!
姚曼什么好听的话都说了,亲自带着他们去了楼上雅间,上菜上酒十分周到,时不时还亲自去添茶水。
从雅间出来,姚曼没好气的看着她。
她将宋春雪拉到一旁,“不是我说你,宋姐,谢大人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来的,你怎么能躲在外面不进去?”
“我知道你的心思,大大方方的,你怕什么,大不了走不长远不欢而散,咱活在当下就好。”
宋春雪将酒递给她,“你胡说什么,我这人就是这样,熟人反而不知道如何招待,你擅长这些,辛苦你了。”
“你……”姚曼无奈,“行吧,看你这两年变化挺大的,怎么就在这方面还是死脑筋。”
看着姚曼进了厢房,宋春雪转身下楼,找了个空凳子坐下。
这或许就是骨子里改不掉的东西吧,她也觉得自己这两年褪去了身上的穷酸气,自以为修心修身脱胎换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