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我们这有上好的明前龙井，一会儿给里德先生打包一点。”
非常熟练地说完，方泽仁忍不住一愣，他还从没想过招待一个外国人的过程也能这么……行云流水，好像自己几乎天天都在做一样。
虽然从文件里已经看到过亚当是个华夏通的描述，但这和他原本心里想象的差别未免太大了。
一个华夏通的老外和一个长着外国人外表的华夏人，最大的不同不在口音或者一些知识的学习上，而在于生活中方方面面的细节上。
方泽仁在这一刻真的忍不住怀疑，面前这个真的不是一个华夏人吗？
而显然有着类似想法的不止方泽仁一个，在不解中，众人与亚当随口聊了几句，等到茶水上来，大家才开始进入正题：
“根据锦书他们的转述，我们已经知道贵方的目标和想要合作的诉求，并且确认了贵方有足够做成此事的能力和决心……”
方泽仁语气温和地说完，看向亚当的眼睛：
“在进行更深入的交谈之前请容我提一个问题，在贵方的设想中，废除了保密法之后的世界是什么样的结构呢？”
这一点是他们必须要先确定的，否则之后压根就没办法谈。
“在巫师群体中，一直有所谓巫师至上论的信奉者，但在我看来，魔法也只是一种天赋，大家本质上都是人类。事实证明，没有魔法的普通人也可以依靠其他方面的天赋改造世界，做得并不比巫师要差。”
亚当随手一抚，面前茶杯中的茶水蒸腾而起，在雾气中浮现出汽车、飞机、电脑……甚至是原子弹爆炸的景象。
在此之前，巫师最大的优势就在于个体伟力的上限比普通人高，但问题也同样在于这份伟力仅限于个体。
巫师中的佼佼者可以视人数如无物，现代战争兵器只要谨慎些先获取到情报基本上也都能应对自如，但能做到这份的佼佼者怕是一只手就能数完……在亚当从过去捞人之前。
与之相对的，巫师里连个铁甲咒都放不好的也大有人在，能掌握幻影移形更是少数，这些人的实力是没有办法在魔法层面进行大幅度的提升的，他们的天赋就到这里了。
而普通人的优势就在于数量和科技的可复制性了，一个人的天赋弱小，带一身好装备照样能发挥出远超原先的实力，并且当普通人聚集在一起，分工合作各司其职，能发挥出的战力还会几何倍地往上窜。
“强大的个体，集群的优势，为什么不把他们结合在一起呢？魔法或者炁同样是世界的一部分，之前科技只是忽略了这一存在，拓展新领域的科技必然会再次获得飞跃。”
“那样恐怕只会让强大的个体更加超然。”
名为韩庆芳的老妇人忍不住开口。
“何为强大呢？强者从来超然，这一点并不会因为有没有魔法而不同。”
亚当一摊手：
“美国强大，所以超然，权利、资源、科技……如果算上巫师界，美国反而还没那么超然呢。”
说完这些，亚当看向方泽仁：
“巫师和普通人的世界融为一体，百花齐放的世界，这就是我们想看到的，至于所谓地位……原则上我们宣扬人人平等，但各国自有国情。”
哪怕没有巫师，普通人之间难道就人人平等吗？
国籍、种族、性别……
只不过相对于巫师而言，剩下的普通人才勉强被归类到一个群体罢了，这种东西说来实在没有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