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传自盘龙城的练兵法,枪林中来、血火里去,活下来的就能飞速成长,就能领到丰厚的奖励。
简单粗暴残酷,但是有效。
每一个新兵在这里得到的,不是温柔的呵护,而是生死的考验。
南方商路也变作了玉衡城军的练兵场,有时一最多要打两场仗。
贺灵川自己也忙得跟个陀螺似的,跟水纺遭遇战要怎么打、巡卫队伍要怎么调整、哪些将领可以提拔……样样都少不了他。
他连吃饭都在查看最新战报,至少十几没回过家,更没空陪孙夫子。
除了水匪,玉衡城事务他也介入颇深。
他原以为自己只管军务就够了,铁血又单纯。
呵,是他太单纯了。
像盘龙城、玉衡城这样的城池,其实一切行政事务基本都围绕着军事、战争展开。贺灵川要会见的各级官吏一点都不比温道伦少。
他甚至还要拨空去玉衡书院演讲,给学子和士兵们打气。
大人物有大人物的烦恼,比如时间严重不够用。
温道伦甚至拉着他商量赋税革制,因为泷川的匪患是历史遗留问题,是西芰刮地三尺致民变匪兴,因此玉衡城要对百姓释放最大善意,要想尽办法把官匪分开。
这一点,温道伦很急牵
贺灵川也发现,自己逗留在盘龙世界的时间越来越长了。
最开始只有十几个时辰,后来延长到四五,现在动辄十半月;最长一回,他在盘龙世界过了二十多,现实不过是一个晚上。
有时候他分不清哪是现实,哪是盘龙世界,因为他在玉衡城中度过的时间,明显比现实更长久。
这大概跟大方壶拿回盖子有关吧?
他有一种感觉,这个世界好像越来越凝实了。
反正,在十几次你杀我砍、你追我逃的游击战后,泷川水匪打劫的数量和频次开始明显下降。
他们毕竟人数有限、后援有限,在玉衡城军几次不计血本的凶勐反击之后,水匪们的气焰也被打压下去。
匪不与官斗,客观规律总会生效的。
在玉衡城新军的严打下,泷川商路又开始复苏。
泷川商路中北端,青狼行驿。
这个时节,驿站后头的湖从早到晚蛙声一片,但是闻声不见蛙,因为荷花杆子比人还高。
烈日炎炎下,贺灵川顶着草帽、一身布衣进入青狼驿站,给驿卒扔零碎银子,要了套矮桌椅摆在驿站后头、湖边上。
这里凉快,有风。
不独是他这么干,沿湖边七八张桌子都这么摆,间距很大,谁也碍不着谁,除非互相喊话,不然谁也听不见谁。
贺灵川要了一大壶本地特产杨梅酒,又要龙盐酥花生米,就蹲在桌边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