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山虽然要休养,但贺灵川在阅武堂里不缺对手。环肥燕瘦……不是,高矮胖瘦,机敏险诈,什么类型的选手都樱
旁人见他都来,有技痒的就会找他切磋,他还遇过两个大风军士。
好在旁人都不像孟山那样下死手,所以贺灵川输也好赢也罢,都能在一次梦境里迎战六七个人。
他的力量、技巧、灵敏性,都在实战中飞速提升。
另一个受益匪浅的人是瘦子。自从贺灵川来到阅武堂,他的收入直线上扬,听光是这么几下来,他就快攒够侄子上学堂的束修费了。
赢麻了。
……
日上三竿。
贺淳华路过家门,顺便回去取物,刚进侧厅就见夫人和长子坐在桌前吃点心。
一口点心一口茶,谈笑风生。
从什么时候起,这两人关系变得如此融洽?
应夫人也看到丈夫了,站起来惊喜道:“呀,怎么回来了?”
“取两份文书。昨晚落在书房了。”贺淳华看看桌面,一水儿的点心,造型煞是可爱,“这是什么?”
“荷花酥,薄荷香糕,还有这个椒盐脆饼最好吃。”应夫人心情很好,“都是你儿子从自家酒楼拿过来的招牌。”
贺灵川递了一个椒盐脆饼给父亲:“不然怎么疆合酥楼’?”
贺淳华随口吞了,嗯,味道不错。他看儿子坐没坐相,忍不住道:“你今还闲着?”他和贺越可是忙到脚跟打后脑勺了。
从前长子这样懒散,夫人多半会呵斥,不像现在这样笑眯眯坐在一边。
“啊,我等人呢。”
贺淳华也懒得问他在等谁,这子最近身边人多,来来去去的。
“前交代你的事,你还没办罢?”他提醒儿子,“簿曹从事今又提醒我,薪乡的啬夫姓周,一直等着你大驾光临。”
“会去的。”
贺淳华没那么好唬弄:“何时?”
要不是所有属下都忙得团团转,实在抽不出人手,他也不支使这子干活。
“老爹,你手下官吏瞎搞出来的麻烦,他自己摆不平,才要我去做。”贺灵川懒洋洋道,“我不得做些准备?”
“控制事态,不要闹大。”贺淳华叮嘱他,“薪乡的兵员在敦裕周边来,质量最好,乡里的功勋之家也多。我们正在征兵,不要跟它搞僵。”
贺灵川皱眉:“既然这样,先搁置争议,等仗打完再不行么?”
“这仗短时间内是打不完了。”
贺淳华这话出来,应夫人也忍不住低叹一口气。是啊,夏州距离和平还有十万八千里。
“快开春了,那些田地若不确定归属,种上庄稼以后更难办。”贺淳华正色道,“薪乡不是个例,别人都要睁大眼看我们怎么处理。”
贺灵川喝了口茶:“明白了,我尽快去办。”
应夫人在一边问起:“我听,在我们到来之前,府库就已经穷到找不见两串铜板,怎么最近能有那么多粮食军资往前线运?”
她很佩服丈夫,接手一个破破烂烂的州府,居然能打理得这样有声有色。
贺淳华笑了笑:“多亏了十里八乡的大贵族。”
贺灵川代他回答:“前几流言蜚语最盛之时,连四大家族也摇摆不定,以为浔州军队势如破竹,不日就要打到敦裕来。老爹一定是趁那工夫,办零事儿。”
其实丁作栋早就将城内的异状通报给他。
“那时风声鹤唳,我游这些望族乡绅,大家都是一条绳上的蚱蜢。夏州若是器尽粮绝,年赞礼到来一定将他们当肥猪宰了,所以千万不要心存侥幸。”贺淳华微微一笑,“他们深觉有理,因此自愿借钱补粮给州府御担”
这个“补”字咬重音。
他虽得轻描澹写,但应夫人深知丈夫最近早出晚归,人都累瘦了一圈,这些事情一定很不好办,中间不知有多少扯皮、推诿、拉锯、角力。
贺灵川也奇怪了:“补是什么意思?”
“还记得我没到任之前,州府粮仓积累的烂账?”
“四大家族为首,到粮仓换粮挂空账,记得。”
“我让越儿把账目理了个大概,再请这些豪绅送粮入仓填账。”贺淳华解释道,“账目亏空巨大,一时没法填平,但送来的粮食短时间内也够用了。”
贺灵川拍拍桌子:“老爹,你是真牛,还能让他们把吃下去的都吐出来。”
这个形容糟糕透顶,贺淳华夫妇面现鄙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