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很久之前,就有人告诫过池野,他早晚会死在自己这张破嘴上。
当时的池野不以为然,自信于自己做什么都能逢凶化吉,就喜欢别人这副看不惯他还干不掉他的模样,天天顶着这张贱嘴两眼一睁就是漫天胡谈。
“你早晚会吃到教训的。”被他气到心脏病发住院的秃头老头咬牙切齿,指着他的鼻子无能狂怒。
“啊对对对您说的是。”青年坐在床边削着苹果,长长的苹果皮一路蔓延到脚下,却在削完后连同苹果一并扔进了垃圾桶:
“那沈叔叔可要努力多活几天啊,争取能看到我栽跟头的那一天。”
走的时候还顺带拿走了床头柜上的果篮。
“除非有长生不老药,不然再多苟延残喘几天又能有什么用呢。”
青年挎着果篮无视医院走廊旁人的侧目,拣了梨子一路走一路吃,舔舔沾在指腹的透明汁水蓦然哂笑:
“哈,能让大爷我跌跟头的家伙,只怕还没出生呢!”
……
“大爷大爷!你是我大爷!别*了别*了!”
池野无数次在心里想要扇自己这张破嘴,平日嘴贱就算了,偏偏今天想说些正经话时,这嘴上来就是一句逆天嘲讽。
若是能解释清楚也好,但眼下这人明摆着就是劣根性发作,知道他明明不是这个意思,但为了欺负人就装聋作哑不听解释。
每次他刚一张嘴要说话,水墨翻涌的弧度就往里更进了几分,刚要出口的解释话语就此腔调一转,变作了讨饶的呻吟。
“安静些,都这样了还能这么闹腾,是嫌还不够累吗?”那人的指尖点了点他的唇瓣,转而捧住了面颊,予以安抚的亲吻,顺带抿去了滑落眼角的泪珠。
“有意折腾人不让我说话,真是坏家伙…呜。”屋外的狂风骤雨于此刻也尽数停歇,只余下房檐积雨溢出滑落到地面的余响,昭示着曾有这样一场大雨来到过。
到了这个时候,就算平日里上蹿下跳的青年也会化作一滩柔软的春水。赖在床榻间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就靠着墙壁侧躺着,凑近了些去吻她发间晃晃悠悠的阴阳图耳坠。
“嗯?”青年的发丝刮弄脖颈有些发痒,阖眸浅歇的祝影睁开眼,不明所以地摸了摸自己的耳垂。
“你真好看。”
青年笑嘻嘻地捧着那人的脸,指腹摩挲着晕红的眼尾,爱不释手地在脸蛋嘬了好几下:
“这么美的大美人儿,现在和我钻一个被窝窝,嘿嘿。”
“嗯嗯。还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又不是大美人把你超得又哭又叫的时候了?”
“可饶了我吧坏心眼的家伙。”青年扒着那人的肩头往怀里缩了缩,生怕这人突然来了性致再来一遍,他现在还没能从那余韵挣脱出来呢。
偏生心是怂的,人是还在轻颤的,这嘴却是忍不住发贱的:
“话说我该怎么称呼你呢?大美人?好相公?夫君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