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深知,郎世宁一向最讨厌那些超出计划范畴之外的变故,郎世宁是主张他大不列颠的,也是他安排班杰明回国。
如果将实情告知于他,恐怕只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于是乎,班杰明故作轻松地回答说:“没事儿的,师父。只是昨夜没有休息好罢了。”说话间,还对着郎世宁露出了一个淡淡的笑容。
可是,郎世宁又怎会轻易相信班杰明的说辞呢?以他对这个徒弟的了解程度来看,此刻的班杰明必定有所隐瞒。
要知道,上一次班杰明也是这般遮遮掩掩,结果险些把自已的小命都给搭进去了。想到这里,郎世宁再也无法安心继续作画了。
“班杰明,你立刻给我说清楚,到底发生了何事!休要妄图再欺瞒于我!”郎世宁声色俱厉地呵斥道。
班杰明浑身猛地一颤,手中的动作戛然而止,仿佛被施了定身咒一般,整个人僵在了原地,像个年久失修的机器一样。
他瞪大了眼睛,眼神中流露出一丝迷茫和困惑,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回应眼前的状况,于是下意识地将目光移开,不敢与郎世宁对视。
郎世宁见状,无奈地叹息一声,心中暗自感慨道:“孩子终究还是长大了,翅膀硬了,已经难以管束了啊!”
这种感觉既让他欣慰,又令他感到些许失落。毕竟,看着自已悉心教导的徒儿逐渐成长独立,既是一种成就,也是一种别离。
而对于未知的事情,人们往往会心生恐惧和担忧。此刻的郎世宁便是如此,虽然他还不清楚具体发生了什么,但内心深处总有一股挥之不去的不安情绪萦绕心头。
在他不知道的角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终于,经过一番挣扎后,班杰明鼓起勇气,略带迟疑地开口问道:“师父......人真的能够掌控住自已的内心吗?”
听到这个问题,郎世宁不禁陷入了沉默之中。一时间,空气似乎都凝固了起来,气氛变得异常凝重。
这个看似简单的问题,却如同一块巨石般压在他的心头,让他倍感压力。
悬着的心终于死了!不出意外的话,他的好徒儿在离开之际又把他的心给弄丢了。
要知道,郎世宁一生未曾娶妻成家,他将全部的精力都投入到了对上帝的信仰以及绘画艺术当中。
因此,对于感情之事,他并没有太多亲身经历可言。然而,郎世宁并非愚笨之人,他自然明白班杰明之所以会提出这样的疑问,显然是因为他无法有效地控制自已的情感,无法控制自已的心。
面对这样的情况,如果郎世宁想要确保班杰明能够平平安安、顺顺利利地回到大不列颠,并且避免给他带来更多的麻烦,那么最明智的做法无疑就是给予他一个坚定而肯定的答复:当然可以控制好自已的心!
可是,就在郎世宁即将脱口而出之际,他突然犹豫了起来......难道说,强行斩断他人的姻缘,就真的不会背负任何因果报应吗?
这个念头一旦产生,便如野草般在他脑海中疯狂蔓延开来,令他心烦意乱,难以抉择。
郎世宁看着他的好徒弟,内心深深叹了口气,冤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