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粹宫正殿,太后乌雅氏面色冷淡的观旁宜修与年世兰的对峙,对于这俩仗着子嗣与娘家在后宫横行霸道的妃嫔,太后是打心底里的厌烦,但作为皇帝生母,后宫最尊贵的女人,她不得不代替皇帝镇压后宫事非,以免闹到前朝惹群臣非议。
而宜修与年世兰俩,太过心知肚明太后对她俩的不待见,宜修为了不拖弘晖的声名,年世兰为了正处在风口浪尖处的娘家,都默契收拢起撕破脸干仗的气势,左右立侍在太后两侧,等着景仁宫皇后的到来。
而后宫之主的柔则,在接到太后乌雅氏传唤紧赶慢赶到钟粹宫,直面的便是这能尬死人的场面。
默下心里的杂念,柔则先端庄的向太后行礼问福,而后又语气凝重的对宜修和年世兰道:“两位妹妹今儿这是怎么?有什么事不能坐下好好说,何至于闹的这般失颜面、体统”?
后宫妃嫔佳丽三千,众人为争宠私下里什么招术都能使出来,但不论私下如何扯头花,面上终是得保持着一团和气的仪态,这种贵妃带宫女太监打上皇贵妃寝殿之事,可是开国至今都未曾有过的荒唐事。
这若传到前朝,自己这个皇后颜面得丢了个干净,日后群臣对自己的印象,岂不是个连妃嫔都平衡、压制不了的软弱皇后?
本来无嗣就让自己凤位不稳,又因一时处事不慎,让自己与四郎的夫妻情分明珠晦暗,以至自己现在每行一步都得小心翼翼,只为力图靠德行向朝臣与天下子民证明,她乌拉乌拉.柔则德配凤位!
所以,她无法容忍任何颠覆她贤后名声之事,正巧年世兰身后的年羹尧倒了,这次就拿年世兰正正宫规,给后宫那些个闲着没事找事的妃嫔们紧紧皮,清楚清楚什么事能干什么事碰都不能碰。
本就因年羹尧被收监焦急的年世兰闻言赶忙开口道:“臣妾知错,都是臣妾行事不懂规矩,也不知何时得罪了皇贵妃,惹得太子殿下发罪于妾的哥哥。
臣妾只想来钟粹宫向皇贵妃赔罪,可那春菱与剪秋怎么也不肯禀告,非挡着不让臣妾见皇贵妃,以……至臣妾闹出失礼强闯钟粹宫”。
犟归犟,拽归拽,年世兰往日在后宫各种横行霸道,时不时敢冒头跟皇后别苗头,但她也是受过正经贵女教育的闺秀,清楚知道形势比人强的道理,现在二哥生死都把控在太子手上,她哪怕恨不得咬死宜修和太子,也不得不为年家和二哥站出来揽责,借此希望太子别行赶尽杀绝之事。
也怪自己肚子不争气,若自己能诞下个一儿半女,那些个墙头草怎么舍得弃二哥与年家,不过是见自己生不下个阿哥撑腰,才帮着太子踩年家和二哥罢了。
对于年世兰这般识实物的转变,柔则哪怕面上淡淡,心里也不由又几分物伤其类的悲哀,对于她们这些女眷而言,子嗣远重要于圣宠,若没有弘晖这个太子撑腰,宜修这个除了年节外,一年见皇上不出一掌之数的皇贵妃,哪能压得年世兰老老实实低头。
年世兰怕也没能想到过,一个猖狂昏头,仗着娘家与年羹尧之势上钟粹宫挑衅,导致弘晖直接干脆利落的废了年羹尧与年家,让年世兰日后再无势可借了。
“春菱、剪秋,你们可有不替年贵妃通禀?”虽清楚最后责任与处罚大头都在年世兰和翊坤宫,但不代表钟粹宫的宫女太监都无错无罚,特别是春菱和剪秋,那副尾巴要翘上头的样子,不敲打敲打日后怕是要横着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