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七万人的庞大战场,前后左右展开,方圆达十余里,气势磅礴,浩浩荡荡。
凶气盈野,煞气冲天!
就连这块地区的小动物们,也全都被这肃杀的气氛给吓得不敢乱动。
小鸟不再叽叽喳喳。
青蛙不再呱呱呱呱。
只有劲风吹拂着旌旗,发出的响声哗哗哗哗。
还有乌鸦在高空乱飞,发出的叫声哇哇哇哇。
……
清军的阵列之中,多尔衮、吴三桂和洪承畴三人,也端着千里眼,在仔细地观察着北方军的军阵。
过了片刻,多尔衮放下千里眼。
忍不住叹道:“王昊……倒也真是个人才,这个阵型还真是摆得整齐!”
“王爷谬矣。”
洪承畴一边观阵,一边说道:“王昊是人才没错,但是,如此庞大而整齐的雁行阵,却不是他王胖子所能摆得出来的。能摆出如此庞大而齐整的雁行阵者,非孙传庭莫属。”
“与咱们的鹤翼阵如何?”
“各有千秋。”
“可有胜算?”
“有。”
“几成?”
“七成!”
“七成可也!”
多尔衮一听洪承畴有七成胜算,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不少。但随之又问道:“可曾找到敌阵弱点?”
“王爷莫急。”
洪承畴没有正面回答,而是说道:“待奴才再看看,再想想。”
过了片刻,又放下千里眼,然后,微眯着双眼,在心中快速地推演起来。
不过,就在此时。
一直没说话的吴三桂却走上前一步,赶在洪承畴之前,对多尔衮说道:
“奴才刚才一直在观察敌阵,倒是看出了一些问题。”
“说来听听。”多尔衮道。
“谢摄政王爷。”
吴三桂恭恭敬敬地向多尔衮施了一礼道:“据奴才刚才观察,敌军的弱点,是在左右两翼。敌军的前军和中军,是以精锐的原东江军为主,而左右两翼,则全是朝鲜国防军。
朝鲜人不擅长打仗,现在虽然受东江军训练,但毕竟时日尚短,才训练了几个月而已。其战力虽有提高,也极为有限。”
“言之有理。”
多尔衮点了点头,又问:“平南王的意思是……从两翼突破?”
“可以这么做。”
吴三桂笑了笑,但随即又道:“其实还有更好的方法。奴才算了一下王昊的兵力,这一次他带来的总兵力是七万人马,而现在带来战场的却大约是六万五千人。
也就是说……他的营地只留了五千人!
那么,他的营地有什么?
有粮草!七万人马,每天都得消耗大量的粮草!
这数量庞大的粮草放在他们……庞大的营地中,却只用五千人在防守,这才是他们真正的弱点和漏洞。
如果咱们……能够用一部分军队缠着他们的主力,再派出一支军队直击他们的营地,必能一举而破之!
只要攻破他们的营地,烧了他们的粮草,再利用骑兵的优势,截断他们的粮道,阻止他们后续粮草的供应,不出十天,他们便会因缺粮而崩溃。
届时,咱们再乘胜出击,便可以用很小的代价,使之全军覆没!”
多尔衮闻言,心中大喜。
又看向洪承畴,想听听洪承畴的建议。
“恐怕不行。”
洪承畴皱了皱眉头,不太确定地说道:“这个漏洞,奴才也看出来了。不过,奴才一直在想,孙传庭用兵老辣,应该不会犯这种明显的错误,。”
“什么用兵老辣?”
吴三桂冷哼了一声,有些不服气地说道:“若是用兵老辣,又何至于败给流寇李自成。依我看,不过是徒有虚名而已。”
“切不可小看了此人!”
洪承畴摇了摇头,说道:“洪某与孙传庭共事多年,深知其能。若论兵法韬略,当今天下能与其匹敌者不多。
此前败于流寇,其责不在孙传庭。
若是真说起来,孙传庭不是败于李自成,而是败于崇祯朝廷。若不是崇祯朝廷催战,李自成焉是孙传庭对手!”
听了洪承畴的话,吴三桂并不服气。
反而冷哼一声道:
“洪大人的意思是……之前的松锦之败,洪大人也不是败于我大清,而是败于崇祯朝廷?莫非时至今日,洪大人还不服气?”
“你…………”
洪承畴手指着吴三桂,半天说不出话来。
其实,在洪承畴的心里正是这么想的,但是,这种话却不能在多尔衮面前说出来。
现在的身份。
一个是主子。
一个是奴才。
做奴才的,又怎么可以当着主子的面,说之前跟主子之间的战争,自已并不是被主子打败的呢?
……
狗咬狗,一嘴毛。
两只汉奸狗,为了在主子面前争宠,相互之间就这样谁看谁都不顺眼,乃至唇枪舌剑,互相撕咬起来。
不过,两只汉奸互撕。
却正中多尔衮的下怀。
对于多尔衮来说,他最担心的就是这些汉人降臣们抱团。建奴人少兵少,如果洪承畴与吴三桂、祖大寿他们抱成一团,足以在大清朝野形成一股很大的势力,甚至形成尾大不掉的局面。
如果有一天,汉奸降臣们抱团造反,甚至可以让大清直接完蛋。因此,对于吴三桂与洪承畴之间的争执,多尔衮是乐见其成的。
当然,这种想法也只是在心里,并没有直接表现出来,而是假意调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