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江终究还是走了。
不走不行。
原本都是相濡以沫的兄弟。
宋江是押司,朱仝是马兵都头,雷横是步兵都头,老哥仨儿共沉沦。
结果人家朱仝现在是县尉了!
是官了!
自己却还是押司!
人比人,气死人!
宋江其实并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心胸宽广。
梁山一百零八条好汉排座次,“金毛犬”段景住为什么排倒数第一?
不仅仅是因为盗马为生,更主要的原因是段景住坑了宋江一把。
众所周知曾头市是河北山东最大的地下马市。
段景住偷了金国王子的照夜玉狮子要送给宋江,为什么要从曾头市路过?
很明显段景住就是去卖马的!
结果马被抢了,段景住不服气就祸水东引,当众说是献给宋江的。
宋江只能替他出头了。
虽然因此死了晁盖算是因祸得福,但是这口气宋江咽不下。
偏偏宋江又不能弄死段景住,怕塌了人设。
干脆把他安排在倒数第一,弄不死他也恶心死他。
当然,宋江也还是有些心胸的。
比如阎婆惜跟了他之后,又跟他同房的押司张文远睡了。
宋江既没有找阎婆惜的麻烦,也没找张文远的麻烦,只是胸怀宽广的想:
“又不是我父母匹配的妻室,她若无心恋我,我没来由惹气做甚么。
“我只不上门便了。”
宋江这般羡慕嫉妒恨,能忍住在朱仝面前谈笑风生已经很不错了!
还要他去喝朱仝的喜酒?
对朱仝来说是喜酒,对他来说那叫苦酒!
苦酒作喉心作痛啊!
宋江走出去百来步,却被一人拉住:
“押司,你可要帮帮你的妹子呀!”
宋江扭头一看,原来是阎婆。
阎婆一脸苦逼的说:
“押司,你妹子自那日回来之后,茶不思饭不想!
“每日以泪洗面,怕是害了病也!”
宋江:“什么病?”
阎婆挤挤眼睛:“相思病!”
直娘贼!
宋江这么有文化有素质的人都忍不住在心里爆了粗口:
关老子屁事!
但是宋江终究还是有城府的,大黑脸蛋子面不改色:
“干娘想要如何?”
阎婆陪着笑脸:
“押司和相公亲近些,能否帮你妹子跟相公牵牵红线?
“你想想看,你妹子若是跟相公成了好事,还能少得了你的好处?”
你以为我没牵?
我特么都为了阎婆惜操碎了心呐!
宋江想骂街,但是要维持人设,又不想前期投入打水漂,只好点点头:
“我省得了。”
朱仝和雷横望着宋江的背影,无言以对,只觉得宋江跟以前不一样了。
尤其朱仝感触最深。
他跟宋江感情更好,所以更觉得跟宋江有了隔阂。
仔细想想,或许就是因为他升官了吧。
可是,总不能为了讨宋公明哥哥欢心,他就永远当一个马兵都头吧?
“算了,咱们在旁边酒肆随便吃点儿吧。”
宋江走了,雷横也没了兴致。
主要是宋江走了,他就成了被对比的那个。
朱仝还能说什么?
“也好。”
朱仝拉了雷横往旁边酒肆里走。
无意之中,朱仝又望了一眼宋江背影。
这一眼可不得了!
朱仝难以置信的又定睛一看,揉了揉眼睛再定睛一看:
“兄弟,慢着!”
雷横停住脚步:“何事?”
朱仝把手一指宋江背影:
“伱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