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姚员外的讲述中,老憨才知道,那个县的老百姓,这个月都经历了什么事情。
原来的知县已经殉职了,这就是谋反的大罪,所以这一次派来镇压反叛的军官,官职很高,根本不受地方的节制。
说白了吧,军中的粗汉子,只懂得杀人平叛乱,根本不会理会地方上的治理之类的事情,也不理会这个地方以后怎么发展,所以事情就变成了简单粗暴的杀!杀!杀!
尤其是刚开始立威的时候,抓到一保长之类的人就问:“这里有没有罗汉教的反贼呀!”
只要回答:“没有。”
那军汉立刻就会说道:“我看你就是罗汉教的反贼!”
二话不说,拔刀就砍!这根本就没有道理可讲了呀。而且他们专杀壮年男子,把人头拿走去报军功!
这让老憨很是惊讶,军队不受知县的节制,的确是真的,但是军队的头领怎么也要给知县一些面子的,自己这个县里,那些军队里的人还没敢这么肆无忌惮。
那个县里,军队的人居然放肆到这种程度了吗?老憨皱着眉头说道:“没有人管他们吗?”
姚员外叹了口气说道:“上面或许想管,可是怎么管呢?砍下来的脑袋又不会说话喊冤,脑门上又没写着不是反贼,只能给他们记上军功了,只要是壮年男子的脑袋,都可以记上军功,所以那些军汉专杀壮年男子,这可真是……”
姚员外说到这里,连连摇头:“没办法讲理儿啊!这下好了,壮年男子都被砍了脑袋,剩下女人孩子孤苦无依的,这可怎么是好啊!”
老憨知道,这姚员外说的并不夸张,老官哥哥预测的也是这个样子,所以自己才会抢了几具尸体做挡箭牌的。
按照老官哥哥的说法,这样还不是最惨的情况,被起义军占领过的地方,会被杀的更惨。
最惨的情况是,被起义军占领过,没有被正规军攻下来,而是被团练给攻下来的那种地方,那才叫一个惨呢。
团练不是正规军,有的没有军饷,他们攻下一个地方来,会允许他们纵兵三日,自筹军饷。
说白了吧,就是允许他们抢劫三天,朝廷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他们屠城!
只听那姚员外又说道:“后来实在受不了他们这样,有人就出了一个馊主意,那些军汉再问有没有叛贼的时候,就把那些佃户雇农给供了出来,反正他们没钱没势,脑袋倒是一样可以换钱的……”
这果然是个馊主意,佃户雇农本来就是穷人,这下好了,莫名其妙做了刀下鬼,还没有人替他们申冤。
老憨根本听不下去了,直接打断姚员外的话说道:“好了,不说这些了,说说你自己吧!”
姚员外得意的笑着说道:“我没什么好说的,这不是活生生在你面前站着吗?我有那小女孩儿,当做挡箭牌,再给那军汉塞一些银两,很轻松就过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