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憨和老炭头两个人成了师兄弟,还是老炭头代师授艺的,这在烧炭行业传为佳话。
有人却说这老炭头行事怪异,做大夫才是受人尊敬的行业,他居然把一个大夫弄成了个烧炭的头领,有些不像话了。
也有人说是那个当大夫的,主动拿100斤小米儿认的师傅。人家老炭头不好意思让大夫当徒弟,才一直以师弟相称的。
马上就有人反对,当大夫的不赚钱吗?还需要烧炭的这几个小钱儿吗?那100斤小米儿是让老炭头教周围的乡亲的……
有人有不同意见,大夫在他家的附近盖了一个烧木炭的窑,亲自和那老炭头烧的第一窑,还给老炭头磕了一个头,这不是徒弟是什么?
马上有人笑话他没见识,知道什么是代师授艺吗?真要收徒弟的话,要磕三个头的,磕一个头,那是代师授艺,磕的是手艺,不是老炭头那个人……
两边的人吵得不可开交,其实是吵不出什么结果的,但是庄户人家就喜欢这样,在意的其实不是结果或者对错,只是在表达自己的观点而已。
老憨和老炭头对这些传言置之不理,两家该怎么好还怎么好,仍然以师兄弟相称,每当过年过节和一些特殊的日子,老憨都会主动提着礼物去拜访师兄,对这位师兄尊敬的很。
用老憨的话说就是,这些人闲的,爱说什么说什么,不理会他们就是了,把日子过好比什么都强。
但是不久之后,老憨和老炭头这事情就没有人太多的提起了,因为发生了另外一件事,太香艳,太传奇,太适合传闲话了,那就是关于棒槌会的事情。
所谓的棒槌会,一般是天暖和的时候,婆婆领着不生孩子的儿媳妇偷偷去的。大多数的情况下,两个人打扮成走亲戚串门的样子,提上一个篮子,篮子里放着贡品,用包袱皮儿盖的严严实实的,不让外人瞧出端倪来。
到了棒槌神庙,摆上供品。参拜一个,一半男人一半女人样子的神,就是所谓的棒槌神。等她们拜神的时候,就会有人悄悄走出来,把红色的纱巾盖在儿媳妇的头上,把黑色的纱巾盖在婆婆的头上。
于是婆婆就拉着儿媳走到庙的后面,这时候就会走出几个小伙子,头上也包着纱巾,彼此都看不清对方的脸孔。小伙子可以通过纱巾的颜色分辨哪个是媳妇,哪个是婆婆。
小伙子轮流去拉儿媳妇的手。若是儿媳妇同意,就对婆婆点点头,若是婆婆也同意,就会松开手,小伙子就拉着儿媳妇,到大树的后面或者大石头的后面去,做什么事情自然是不用说的了。
等过一段时间儿媳妇回来了,就拉上婆婆的手,婆婆就会领着儿媳妇往回走。大多数婆婆不肯走,为了保险一点,还会让别的小伙子来领。这样的话,就算他们年轻人不守规矩了,看了彼此的相貌,儿媳妇也弄不清那孩子是谁的了,谁家养起来就是谁的。
最终是婆婆和儿媳妇牵着手,走出棒槌会,回来之后把两块纱巾藏好,若是怀上了,就拿着纱巾去棒槌庙还愿,供品香火钱自然是不能少的,顺便把纱巾也放在供台上,然后悄悄的离开。
若是怀不上,两个人就揣上纱巾,再偷偷去几次,到了庙里跪拜一下,不用摆什么贡品了,自己把纱巾盖上,就可以到庙的后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