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速突进的前锋战舰在被击毁了一半左右的时候逼近了杨威利的阵列,这个时候它们突然撤掉防护罩做了两轮齐射——仅仅是两轮,杨舰队绵密的防守火力不可能允许它们打出更多的光束了。这两轮排射的效果不是太好,但是也堪堪击毁了一些防守的舰船。这个时候,后排一直在射击的后援舰船赶到了友舰沉没的位置,它们整齐的发出了2排飞弹,然后关闭了炮门,防御全开的冲进了敌阵。
“果然是变形虫渗入!他们难道也操练过类似的战法么?!”姆莱少将大声的喊道。
杨威利的脸色越发的阴沉,他轻轻的摇了摇头,“不,不是我们的变形虫攻击。至少我做不到这种程度”
费雪提督布置的防线非常稳健,即使被突破了一角也丝毫不见慌乱。他手法娴熟的将破口处的舰船后撤往两边收拢,同时集中火力攻击冲进来的敌舰,这样的舰船运作如果继续下去的话,第三舰队的突入部队就会被孤立在阵列中间,同时遭到来自两侧的猛攻,至于前方的阻挡部队,早就不知不觉的撤到两翼去了。
然而特拉福斯不是毕典菲尔德,足够套住野猪的陷阱面对暴龙时只有整个被踩烂。冲进敌阵的舰船顶着对面的火力尽量贴近了敌舰,这个时候,后排的舰船突然开火攻击前排友舰。这一瞬间,命中率是100——前方的友舰是按照预定轨迹行进的。
“轰!”大小不一的火球吞没了杨舰队的防线,被友军击毁爆炸的第三舰队舰船瞬间就把周围的敌舰卷了进去——从主发动机开始的毁灭之光直接引爆了核熔炉,附近空域的战舰根本无法逃脱。击毁友舰的舰船沉默着继续前进,他们非常小心的避开了友舰爆炸引发的风暴——波及范围在爆发前就估算出来了,利用杨舰队后排部队措手不及的短暂间隙,特拉福斯的尖刀麻利的捅进了阵列的深处。随后所有的战舰立即打开了全部的飞弹发射孔。费雪提督的布防被炸的支离破碎,在这种空间磁场完全紊乱的情况下,他想要调动哪怕一支小队都变得极为困难。
“第十三舰队旗舰休伯利安确认!进入我军飞弹射程!”
五月花开上的战斗已经进入了白热化。布鲁姆哈尔特难以置信的感受着颈部的冰凉,自己跃空砍出的重击居然被盖尔撩开,后者挑开了对手的利斧之后手腕转了一下,顺势就落在了颈部。布鲁姆哈尔特已经变得模糊的视线勉强看到盖尔从地上直起身体。
“他从甩斧到用身体下沉带动斧子划开我的脖子,这么短的时间,这么快的动作转换,他的力量和速度……”
布鲁姆哈尔特有些不甘心的滑倒在地,落地时肩膀的震荡让头脑略微回复了些许的清醒,生命终结前一刻海量的肾上腺分泌让思维一瞬间几乎超越光速。“呵呵,队长,你是对的。上次的对战,这家伙真的留了手……左撇子双刃斧”
盖尔斩杀强敌的事实显然极大的鼓舞了第三舰队陆战联队的士气——没有什么能比对面骁将血花四溅的惨烈更让人战意沸腾,他们欢呼着扑向对手,飞溅的鲜血来不及冷却立刻又被新的鲜红色所覆盖。漫天的血花里,盖尔提着双刃斧沉默的离开战场,他的每一步之间的距离都是一致的,保持着机械的匀速朝来的地方走去。转过几条甬道之后,身后的嘶吼声逐渐隐去,只有战斧和衣甲上的鲜红色在固执的继续向下流淌。
林茨的部队推进情况非常糟糕。稍作休整之后他下令继续前进,连续过了2个甬道都悄无声息,全神戒备的队员们有些不解的交换着问询的眼神。打到目前这个程度,对手绝不可能就到了兵力枯竭的程度。
“大概是想在动力舱集中兵力堵截我们吧。”
林茨打量着甬道左右的锁紧的仓房,前方拐弯处就是动力舱室了。门口有很大一块空地,非常适合冷兵器厮杀。但是侧耳聆听的林茨并没有察觉任何重兵埋伏的蛛丝马迹。
“太安静了他们到底躲在那里?”
林茨心头转过的念头还没来得放下,整齐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前方5米处的拐角口很快出现了全身披挂的士兵,同时脚步声也在背后响起。对方显然没有打招呼的意思,前后夹击的态势一成,立即发动了进攻。
“啧列队!”林茨懊恼的甩了一下头,居然中了这么简单的计策。对方是主场作战,利用自己没有全方位视野的弱点,布置这种陷阱实在是太容易了。可就算是迂回到自己背后,对方的速度简直快得离谱了。而且,他们是怎么躲过侧翼挺近的同僚,悄无声息的出现在自己背后的呢?
“噗”利刃抽离身体时带起的血柱此起彼伏。沉默的对手用猛烈的攻击让林茨停止了多余的思考。甬道的狭小让团队配合攻击很难展开,双方都只能靠个人的勇武来铺设血路。林茨出色的武技使得他所在的前方攻击点赢得了优势,左右两侧后方的得力下属支援着他,竭尽全力的把战线一点点朝前推。楔子型的三角攻击极有效率的收割着生命,林茨一边咬牙抵挡着对方劈过来的利斧,一边感受着手臂上的酸麻,艰难的拿捏着后撤换人的时机。这种玩命的打法决不可逞一时之勇,连杀数人之后一定要换人补位休息,否则等到手臂酸麻持斧动作稍有迟缓,对面的生力军哪怕是个新手,都可以轻易取走你的性命。
替换的队员动作默契的前冲把暂时力竭的队长换了下来。林茨重重的吸着气,腹部剧烈起伏,肺活量开到最大来满足身体的需求。战斗又陷入了僵局,前后包夹并没有让林茨的部队陷入绝境,后卫部分在损失了相当人手之后也顶住了对手的进攻。
“再有2分钟我就可以回好气,然后一口去冲过这个弯道,到了动力仓门口再摆开队列干掉他们!”林茨手里的战斧伴随着急促的呼吸声有节奏的颤抖着,仿佛嗜血的恶兽迫不及待的想要继续噬人。
“吱嗡!”仓门快速开启的闷响让林茨有些措手不及。甬道两侧原本紧闭的仓门突然打开了!缩在里面不敢冒头的胆小鬼们居然杀了出来!这些没有披挂装甲服的士兵立刻就让小看他们的对手付出了生命的代价。没有装甲服的负重,这些手持匕首的士兵目标明确,动作敏捷。此起彼伏的惨呼和随之到来的阵型崩溃让林茨愤怒到了极点。他闪电般的甩斧划开了突袭者的小臂,然后抢在匕首落地之前用斧尖顶破了对手的心脏。林茨麻利的拔出斧头,再次横向挥动,另一个正好刺中同伴的对手被切开了侧腹,没有装甲服保护的身体立刻被划破,肠子和内脏一起滚了出来。林茨深吸一口气,准备下令朝前猛击。此时两侧的突袭者差不多被击杀殆尽了,他们在出其不意的造成第一波伤害之后,毕竟无法招架拥有长斧和装甲的对手。然而他们的牺牲使得林茨分队的两头变得岌岌可危。
林茨准备采取断尾应对,即放弃后队,全力冲击前方对手,击穿阵列后到动力舱门口再重整队形,回头对付背后的敌人。地上散落的脏器还散发着热气,林茨重重的一脚踩在一枚还在微微颤动的心脏上面,难听的撕裂声里,更加难听的嘶哑吼声仿佛喷涂着火舌,“重整队型!向前突击!”
“吱嗡!”原本关闭了的仓门再次打开,这次冲出来的伏兵披挂整齐,战斧锋利。高高举起的手臂整齐划一的落下,瞬间整条甬道都被闪亮的银光所笼罩。林茨手里的战斧同时遭到三把武器的重击,不肯放手的他清楚的感觉到手臂上传来的清脆骨裂声。战斧不可避免的向着重力牵引的方向滑落。劈落战斧的伏兵们手脚麻利的扔了武器,用发麻的手指拔出了腰间的匕首,又一次整齐的捅刺动作划出的银光再次闪现在甬道里。
“呜!”林茨及时的松开了战斧,伸手抓住了两支持刃的手臂,忍着撕心裂肺的疼痛,手腕翻转,将两支腕关节卸离了原位。然而同时瞄上他的匕首足有4把之多,其中之一被林茨的部下拼死挡住,最后一把刺中了目标,从装甲服腋下和肋部的缝隙里捅了进去——对手显然非常清楚这装备的弱点所在。
“¥”林茨原地跃起,左膝盖重重的轰中了目标。
“呜”林茨忍着剧痛试图看清刺中自己的混蛋,膝盖的飞撞已经狠狠的报复了对方,然而原本就不小的伤口也因为这个任性的动作扩大了,喷涌而出的鲜血像喷泉一样欢快的脱离身体。对面是一张算得上英俊的脸,左半边已经被整个撞扁,眼珠骇人的挂在了眼眶外面。然而望着那还算完整的右半边脸,林茨却觉得身体越来越凉——不仅仅是因为身体在持续失血。冷漠到了极点的半张脸上没有任何慌张或是愤怒的表情,仿佛被撞烂的不是自己的脸一样。林茨非常奇怪这种程度的重击居然都没能让他昏过去,但是接着他就认出了对面的怪胎是谁。
夏赫亚尔右手握着匕首,缓慢但是坚定的转动着手腕。林茨清楚的听到肌肉纤维断裂的声音,冰凉的触感执着的毁灭着他的生机。
“你”林茨嘴里喷出的血液糊满了头盔的面罩,但是他已经没有力气卸掉头盔了。慢慢变得模糊的视线里,对面那个冰块一样的家伙好像在看着自己,挂在眼眶外的眼珠仿佛还拥有视觉一样,随着身体的动作诡异的转移着焦距。林茨感觉到肋部的利刃抽离了身体,紧接着胸口传来的冰凉就夺走了他剩余的意识。
夏赫亚尔将匕首抽离林茨的身体,右手拎着林茨的脖子将他提了起来。
“咣当”已经失去主人的头罩被摔在地上,旋转着发出难听的摩擦声,还在苦战的双方士兵都被吸引了注意。林茨的脑袋扭曲着向上昂起,翻白的眼珠和满身的血污让蔷薇骑士联队的副队长以一个极度屈辱的姿势展示着自己的失败。
夏赫亚尔确认对方士兵已经看清了自己领队的尸体,双手平伸将尸体推了出去。剩余的蔷薇骑士们分出两人接住了战死的队长。
“混蛋!”
“林茨队长!”
然而夏赫亚尔显然没兴趣给他们时间发泄,第三舰队陆战联队的副队长平伸双手,手掌上翻向前圈了一下。看到指令的士兵们立即展开了攻击——那是全部杀光的指令。
夏赫亚尔往后靠在墙壁上,也不肯再退后多一点,就这么让医疗士官做紧急处理。他不时轻拍一下医务官——并不是表示自己太疼,而是示意对方不要完全挡住自己的右侧视线。那种冰冷的眼神让医务官克洛泽一阵阵发寒。
“少校,您确定不需要麻药么?”
“……”
“好的,我明白了马上摘除眼球”
克洛泽收敛住心神,小心翼翼的处理眼前的伤势。夏赫亚尔视觉尚正常的右眼满意的看到最后一个蔷薇联队士兵倒下。他右边嘴角微微向上扬起——左边嘴角已经全烂了,仿佛想冷笑一下,克洛泽听到了队长似乎含混不清的说了一句什么。
这句话并不是指令,事实上林茨的重击不光撞瞎了左眼,夏赫亚尔左侧牙床至少损失了8颗牙齿,舌头也早就肿胀起来。是的,他已经无法正常说话了。但是这不妨碍他对眼前的结果表示满意。
“敢来杀辛达提督?哼哼那就等着被斩尽杀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