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从上司那里听到的是猎奇故事。
从母亲那里听来的是邻里故事。
从沈知屹这里听到的是……惊世奇闻。
广义上,大学生指代的是一个群体，周祁安尽量不去想太多。他露出一个虚无的笑容：“原来你经营的夜校，还有大学生过来补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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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些话包括含身份的敏感词以前没有办法提,但彻底通关后，游戏在这方面的限制解除了很多。
周祁安默默给自己又倒满一杯酒,一饮而尽。
他伸出手：“给我看一下你的证件。”
证件击下一秒换到影子手上,沈知屹一本正经说：“不是古玩，不值得鉴赏。”
“……”周祁安对教师资格证的真实程度深表怀疑。
末了，他嘴角抽了抽问：“这个大学生,我认识吗？”
沈知屹：“很熟。”
周祁安立刻中止提问,视线落在了圆桌上。
嫩滑多汁的蟹黄汤包，甜脆的烤鸭，美味的汤羹……他要先吃掉这些东西，再到无人处深问。
不然稍后人震惊了,菜也凉了,岂不是一败涂地？
念及此，周祁安果断开始享受美食。
他没有开口说什么秘密。
饭桌上的其他人,同样没有人开口询问他有什么秘密或者让人震惊的事情,静静看着他吃。
某种意义上,周祁安在他们眼里算是个‘透明人’。
“苍天呐，大地啊……”
吃完最后一口,周祁安心中生出感叹词。
过了一会儿，觉得用另外两个词更能体现出激昂的情绪变化。游戏啊,公司啊,他闭了闭眼……
这世上到底还有没有正常人了？
————
晚饭后,众人来到花古城大剧院。
这里有不少客房,环境还不错。
故地重游,周祁安生出几分感慨，当初争分夺秒找窃贼小姐的画面还历历在目。
今晚剧院有表演，周母准备去看节目，问周祁安要不要一起。
“不了，我去小树林说点悄悄话。”
周母点头，临走前看了一眼沈知屹，在恢复大部分理智后，她第一次觉得看人比看电饭煲顺眼些。
上司同样不在意什么人世间的情爱，只有工作和公司才是他执拗的点。如今难得清闲一下，选择上楼回房间，看教堂没看完的书。
周祁安褒奖：“人类进步的一大步。”
至少比阅读什么《雏鸟效应》好。
各自分散后，周祁安和沈知屹一头扎进了小树林里。
剧院透出的一点光芒，让密林处于星星点点的昏暗环境中。夜晚偶尔会传来两声乌鸦叫，地上全是落叶，这里算是小情侣们的约会圣地。
周祁安抱臂靠在树干上，姿态随意，等
着沈知屹先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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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够轻而易举抹除一个怪物的存在，还能给游戏数据造成一定破坏后全身而退。
怎么说呢？
不像是个人。
“他不是个好东西。”
差不多是在同一时间，沈知屹开口。
限制不多，但直接说出有关太岁的一切肯定不行，他用极其简短的语言总结：“其中涉及到一场交易，具体的……”
沈知屹稍稍靠近一些，似乎是想趁机说什么亲密的耳语，结果自己先呼吸紊乱，体温窜高。
那张冰冷的面容上，耳廓开始略微泛红。
周祁安：“？”
片刻后，沈知屹总算说完了整句话：“今晚我会拉你去我的梦里。”
届时一切都会明朗化。
剧院已经开始表演，频繁切换的光芒赋予小树林一些别样的光彩，内场观众大声喝彩叫好，声音从窗户内飘出，打断两人的说话。
周祁安下意识看了眼。
当他收回视线时，面前突然多出一只阴气凝聚的小鲸鱼。
巴掌大的小鲸鱼，模样憨态可掬，上面喷的不是水花，而是玫瑰花瓣。
沈知屹：“魔术，我也会。”
变得确实很逼真，周祁安多看了几秒，下意识用指尖戳了下看似过度柔软的玫瑰花瓣。
淡淡的凉意散开，黑色花瓣似乎还弯曲了一下，顺势包裹住了指腹，一股酥麻的感觉传来。
他忽然笑了下：“礼尚往来……你送我这个，我要还什么礼？”
零碎灯光映照，沈知屹垂眼：“这样。”
说罢，俯身轻轻印下一个额头吻。
……
由于今晚梦里有事，周祁安早早回到客房。
花古城正处在一个十分凉爽的季节，星光漫天，夜间睡眠很舒服。
天鹅绒的被子，柔软的枕芯，一切都很完美，没过一会儿，他便成功进入了梦乡。
哪怕进化完毕，清醒梦的毛病依旧存在，好比此刻，周祁安能清楚感知到自己是在梦里。
世界一片血红，整片天空像是用猩红的肉丝纺织而成。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想到这种生理性不适的描述，但这是最真实的感受，连带脚下踩着的地面，都有一种古怪的肉质感。
嘎吱嘎吱，周祁安忍不住控制脚底落地的力道，防止陷进去。
“这是……沈知屹的梦？”
他有些惊讶，原本以为对方近期的梦里会全是粉红色恋爱泡泡，如今看上去，有点愤世嫉俗啊。
正想着，前方深渊的裂缝中，毫无预兆延伸无数菌丝一样的玩意。细丝铺天盖地，每一根都像是蠕动的活物，上面还能看到不少分叉的地
方，长着眼睛一类古怪的玩意。
周祁安不由后退一步：“细丝……”
细丝极恐啊！
一整片的血红影响了视野，好在是梦中，不用顾忌太多。周祁安大着胆子尝试绕过菌丝结成的蛛网，就这么无止境地走了一段时间，细丝终端居然开始结成血块，如橡皮泥一样，血块进一步凹陷延展，已经初步具有人的轮廓。
这么恐怖的画面，他本该第一时间跑走或者别开目光，但不知为何，那道血色人影总给周祁安一种隐隐的熟悉感。
红血丝不断勾织着，速度比蜘蛛结网还要快上千百倍。
最外层的皮囊住血肉，最终逐渐凝聚成一个完美的躯壳，一张清秀又邪恶的面孔显露在眼前。
周祁安呼吸一滞。
“是……”
是大学生！尽管气质截然不同，他依旧一眼认出，这绝对是大学生。
“怎么可能……”这一切不断冲击着他的认知，接下来周祁安几乎彻底忘记了呼吸：“大学生怎么可能不是胎生的？”
惊疑的视线始终定格在那一处，甚至无法移开。
那张清秀邪恶的面孔上，眼皮微微动了一下，似乎要睁开。周祁安潜意识几次想要避开和他的注视，均以失败告终。
就在那双眼睛彻底睁开眼前，这片天地骤然间又多出一道人影，这道身影刚好降落在他面前，挡住了下一瞬间可能有的对视。
但就像看不见周祁安似的，男人完全无视了他，目不斜视走到了裂缝处，周遭空气中的恐怖血丝竟然主动绕开了男人。
来人的容貌、身影全都虚虚实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