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也逃不出,婚姻的围墙吗?”
按照后背的劲道很大,根本无法挣脱,周祁安并未反抗,先尝试搞清楚周围环境。上次被拉进文物世界,如果不是用斯先生的汽油破局,可能就不止是废一条胳膊的事情。
一切未知的情况下,他丝毫不敢大意。
强行按头间,高堂是望不见了,周祁安先去偏头看新娘。只是这眼尾余光的轻轻一瞄,被涂脂抹粉的脸蛋变得更白了。
自己身
旁竟然立着一个纸人。
纸人做工敷衍,眉心乍一看有一枚黑痣,眯眼细瞧时却发现是一枚长钉,这是一个半成品,看不出男女,扎纸匠在制作时,手似乎都是抖的,很多地方的米浆抹了出来,有苍蝇蚊虫不小心黏了上去,如今只剩下断翅的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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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祁安轻吸口气:“……”
他想电饭煲了。
经典还是原配好的忏悔中,拜完高堂,周祁安终于能真正抬起头。
座上两名老人大约六十来岁,衣服颜色偏深,红白相间的灯笼都挂到了堂内。灯笼诡异的光芒下,一老挂着看似慈爱的笑容,正欣慰望着眼前两位新人。
再度和婚姻绑定,周祁安表情看着像是在奔丧。
他静静等待着,大约几秒后,终于等到游戏这个颠公的系统提示音。
“支线任务--玉佩已开启。”
【任务内容:找齐玉佩的另外部分,交给新娘后,说一句‘永结同心’。】
【温馨提示:你可以和喜堂内的来宾多交流,他们会为你提供很不错的帮助。】
周祁安再次朝纸人新娘望去,纸人腰间确实挂着半枚玉佩,纯白色,很薄,剔透到几乎和纸面融为一体,不仔细看根本瞧不出来。
显然,这次文物的核心就是古玉佩。
正当他审视文物时,身体没来由地轻轻一颤,周祁安迅速收回视线,发现先前还慈爱笑着的老人,面相骤然变了。
原本浑浊的眼睛闪烁着微光,脸上的贪婪几乎要从树皮般的皱纹中逸散出来,他们就像是饥饿的野兽,虎视眈眈盯着自己。
周祁安皱了皱眉。
这样的目光他很熟悉,就在不就前,羊首人也是用同样的眼神在看他。
转过身,后方大约有十来个圆桌,每一张都坐满了宾客,一个个露出无比垂涎的神态。
一阵阴风忽然吹进喜堂。
“夫妻对拜——”
纸新娘纹丝不动,新郎官面皎如玉。
衣袍被风吹起,鲜红色的礼袍和黑色长发顺着一个方向飘摇。
下方一双双快要冒绿光的眼睛,根本不在意新郎容貌如何,全都盯着微微起伏的胸膛处,恨不得亲手挖出藏在薄皮和骨骼下的东西。
很香。
为什么会有东西这么香?
宾客们喉结全都可疑地滚动,有的甚至不由自主地流下了口水。
特殊气息的笼罩下,新郎官在他们眼中变得又香又软。
“不好。”
屋漏偏逢连夜雨,五星级鱼目彻底苏醒了,伴随自身的进化,它爆发出的气息远比以往更加强烈。
周祁安敛了敛眸子,听到了一众吞咽的动静,连旁边先前强行按头的礼生,眼珠子都像是黏在了自己身上。
高堂,宾客,礼生。
喜堂所有人,全都想吃了新郎官。
作为不善视线交织汇聚的中心,周祁安觉得完全可以举办一个擂台
赛……不,一场比武招亲。
全都打一架,谁打赢了才配站到他身旁,挥动屠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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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对着别人的新郎流口水。”周祁安面无表情提醒礼生。
没人鸟他。
在座全是翻滚的喉结。
“……”
周祁安闭了闭眼,早知道这个副本带亲妈不带上司了。
“扒下他们一层皮,当份子钱。”还有旁边这个秃头纸人,他妈肯定看不上,直接统统扬了。
现在再唱世上只有妈妈好已经来不及了。
“另一半玉佩……”
在一众恐怖的注视下,周祁安视线快速掠过顾客,桌上的饭菜都是一些半熟品,牛肉还血淋淋的,米饭上撒着灰色的东西,远看是芝麻,稍微往前走两步,发现是香灰。
礼生按住了还想要往前走的周祁安,也就是在这时,后者瞳孔微微一缩。
前排圆桌后竟然搁置着一口实木黑色箱子,不仔细看,很难发现。
箱子上方系着绸缎绑得结,箱体很长,冷不丁看过去还会以为是棺材。
“那是什么?”尽管心中有些猜测,周祁安还是问了句。
礼生笑呵呵道:“新娘子的嫁妆,这么丰厚的嫁妆,您就偷着乐吧。”
“有你的坟头土厚吗?”
嫁妆直接抬到堂上,显然有问题。
礼生瞪他一眼,坚持接下来的流程:
“礼宴……吸溜……”礼生咽了下口水,扯着那尖锐的嗓音:“礼宴宾客——”
不是传统夫妻对拜的说辞。
周祁安不动声色地继续打量那口箱子,提示音说和宾客交流有利于找到玉佩,应该就是这个环节。
四个字落地,礼生放开一直钳制着周祁安的大手。
两米外,有的宾客已经悄悄抽出腰间的小刀,磨刀霍霍,更有甚者,徒手掰碎了茶杯,尖锐的瓷片藏在袖口中,只等香喷喷的‘小羊羔’主动走到上桌。
喜堂像是被分割成多个空间。
全部宾客咧开嘴角,一个个迫不及待伸手:“来这桌。”
“不,先来我们这里。”
上方笼罩在灯笼光内的老人满脸狰狞,也冲周祁安伸出手:“乖儿,再来敬我们一杯茶吧。”
几处阴影同时朝周祁安站着的地方蔓延而来,礼生也悄悄伸出了瘦到骨头快要穿出来的手。
周祁安低着头,像是被吓到了动都不敢动。
就在这些人变本加厉的时候,他忽然重新掀起眼皮,转头直接对新娘子发火:
“你也动起来啊!该宴宾客了。”
说罢,明明纸人像是黏在地板上一样,周祁安长臂一伸,硬生生靠着蛮力拽动着对方,一路来到宾客旁边一起敬酒。
圆桌上的宾客瞧见新娘被硬拉来,都快要冒绿光的眼中,顿时滋生出浓浓的恐惧。
有人想起身后退,奈何周祁安速度更快,已然来到桌前。
他指着那位想站起来的宾客说,用霸道总裁的口吻说:“女人,给他满上。”
不忘回头看着两位老人:“别急,一会儿我再让新娘给您一位敬茶。”
一杯算什么,给你们喝一壶。
“……”
纸人自然是不会动,但长钉处,已经有黑血开始滋滋往外冒,血水流过特殊纹理的纸面,十分骇人。
俊秀的新郎官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挽起宽大的袖子,凶巴巴的,活脱脱一副斯文败类的样子。
他继续教训新娘:“父老乡亲都在这里,你摆脸色给谁看呢?”
宾客悄悄握着瓷片准备割喉新郎的手开始颤抖,有种要昏过去的感觉。
“不,不用倒了。”宾客咽了下口水,这次是恐惧产生的生理行为,不是因为馋,“你让新娘子在一边休息就好。”
周祁安冷笑,从长钉和粗糙的扎纸工艺看,这些人明显都很怕新娘。
“和我斗。”
时间越久越不利。
这次没有倒计时,但纸人流黑血绝对不是好兆头。
周祁安见好就收,把纸人稍稍移开一些,重新回到桌前。
现在已经撕破脸了,时间紧迫他也懒得装,直接拿出圣器,一副猫咪揣手的样子抱着渔叉。
一双眼睛被金光照得亮晶晶的,进一步施加威压后,周祁安冷笑一声:“谁渴了饿了和我说一声,我还可以让新娘给你们布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