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祁安点头。
应禹从背包里重新取出一副眼镜戴上:“我在尝试逃脱的过程中,意外发现雕塑下方刻着些信息。”
见到他们的名字和八字,他清楚周祁安很快也会被强行拉入本,应禹在完全丧失意识前,做了些安排,拖缓了对方进副本的时间。
周祁安对此一早就有猜测,好奇问:“怎么拖延的?”
“杀病人。”应禹镜片下的视线恢复了锐利,“仙客来的病患们梦境有时候会交织,在梦里杀他们比现实中容易。病人一直出事,自然用不上护工。”
供需决定市场。
贯彻好这一法则,便能顺利拖延时间。
“……”周祁安唇瓣动了动,差点说了声卧槽,这种规律也能被他发现。
发现也就罢了,在大棚昏迷期间,对方也没少下杀手。
就连沈知屹都看过去一眼。
应禹神情还是淡淡的:“目前看,普通住院病人和其他科室都相当于一个初级的培养场,相当于c级别,如果培养的好就会转到十层,进一步培育成功,可以转特殊病房,成为a级,培养一般的就是b级。”
“……玩家如果受伤严重或者死亡,会被带进icu当原材料,只要活下来,也可以二次培育。”
周祁安总结:“特殊渠道有两个,一个打钱,一个被打。”
应禹看向他。
周祁安说:“我充钱让病人速通a级,跟着上来的。”
应禹沉默了一下:“多少钱?”
“五十万一个名额。”
“……”这回轮到应禹沉默了。
电梯快要下到大厅,最后打破沉默的是大学生,他二度清醒过来。迷迷糊糊中只觉得后背一阵发麻,艰难地仰头朝上看了眼,乍一眼看到了沈知屹。
但视线忽然变得模糊,对方的轮廓好像肉眼可见地发生变化,揉揉眼睛再看过去时,大学生面色惊愕:“穆,穆天白!”
他瞬间就清醒了。
金祥大厦时,双方有过短暂的交集,没想到还会在这里遇到。
沈知屹松开手。
双脚重新落地,大学生扶着轿壁站稳身体,头疼得要命。一些支离破碎的片段,不受控制地在脑海中浮现,他不安地抠着金属面,呼吸愈发急促起来。
大学生忽然砸了下脑袋,像是要进一步把画面敲粉碎。
但梦里零星的一点记忆仍旧顽强复苏,那场噩梦中,他好像,好像亲手捏死了一位医生。
大学生连忙低头看手,指甲处全是腥臭的血肉。
“我……”纵然他再迟钝,也意识到不对劲。
越回忆,梦中的一切就越真实,大学生的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膛,长久以来堆积在心底的疑问,逼得他不得不问:ap;ldquo;我是不是,杀人,不杀了个npc??『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应禹挑了下眉。
听他的意思,像是单枪匹马解决了一位医护人员。
见没有人否认,大学生差点瘫坐在地上。
他是谁?
他是怎么杀死npc的?
越思考这两个问题,身体抖得越厉害。
就在他不知所措的时候,一柄金色渔叉点亮了轿厢。
没有使用锋芒内敛的效果,周祁安握叉忍着头疼,瞥了眼地上的大学生,突然说道:“别忘了,你是唯一一个,可以徒手触摸圣器的人。”
自己能使用圣器,多半是因为【亲人度100%】,如果那些记忆没有错,那么从一开始,他就在利用规则玩文字游戏。
而大学生,却是实打实地能触碰到圣器本身。
大学生闻言猛地抬起头,好像重新拾取了一点力量。
他的反射弧与众不同,后知后觉周祁安的声音和日常不同,和外型一样,有种可男可女的感觉。
“变声器。”周祁安不耐烦地解释一句。
熟悉的圣器光芒笼罩下,大学生一点点平复下来。
他最大的惊慌来源于噩梦中杀死npc的一幕,具体他记不太清,隐隐约约感觉是捏碎了医生的脖子。
血液里沸腾着杀戮的欲望,还没有彻底平息。
不过好歹下了几次游戏,稍微冷静一想,反正杀的不是什么好人。
大学生努力支棱地站起来,在周祁安鼓励的目光中,轻轻握住渔叉金属柄,这是他们善良的证明:
“周哥,我们在游戏里都算是善人,还是难得的善人!”
说话的时候,还卡壳了一下,周祁安现在雌雄莫辨的打扮风格,让他没完全适应。
旁边,一直没怎么开口的沈知屹脸色忽然有了变化。
善人。
关键词变成撬动蒙蔽认知的杠杆,揭开了脑治疗后仅存的一点面纱。
他想起来了太岁索要的交易报酬。
那是一片恐怖血肉覆盖的地域,布满阴影的深沟里,无数血线延伸而出。下方的存在没有露面,于浓雾中操纵着血丝,血丝另一端,连接着刚刚成型的人类躯体。
“两块肉而已,给你也无妨。”
天地间都有来自深渊的回音。
“听说游戏要出圣器,一只蠢兔子竟然妄图利用圣器来报复我。”
雾中忽然出现一个模糊恐怖的虚影,它的现身让整片天
空都变成了血色:“只有至纯至善者,才能使用圣器,那东西,我也想玩玩。”
“你帮我催眠这具血肉分躯,让他天生有良知,晓善恶,懂慈悲。”
往昔的记忆彻底复苏,沈知屹神情一点点冰冷下去。
那是他这辈子做过最艰难的催眠,救完人赶回来后,足足用大半年,才给一具分躯勉强洗脑成善人。
之后他便履行和太岁的最后一个约定,自我催眠忘了这件事。
想到这里,沈知屹凉飕飕一抬眼,前方,大学生还在那里抹泪,雏鸟效应让他对周祁安天生依赖。
此刻两人共同握着圣器,你一句太善良,我一句大好人地对话着。
画面触目惊心。
————
电梯下到一楼,此时临近吃饭时间,远远地能看见餐车。
周祁安有些饿,在此之前,他准备先去之前女病人所在的普通病房,把衣服换了。浸透汗水的护士服皱巴巴贴在身上,走到哪里都过于瞩目。
应禹和大学生也去了趟水房,沈知屹独自打饭,众人约在病房见面。
沈知屹回来时,正好看到周祁安正不断揉着太阳穴,似乎尝试缓解头疼。
闻到饭香,后者饥饿感进一步被放大。
沈知屹:“吃点东西。”
正说着,大学生头发上滴着水进来,几天不见他人消瘦了一圈。
大学生还是有些放心不下心来,在沈知屹冰冷的注视下,他屏住呼吸,跑来周祁安面前倾诉:“周哥,我有点怕……我知道副本里不是纠结这个时候,但我的记忆出了很大的问题。”
他最担心关键时候掉链子,连累到了旁人。
周祁安正在揉太阳穴的手一顿,瞥了眼他:“没事。”
蔚蓝色的发丝有几缕从指缝间流淌出,青年微微歪着脑袋,姿态一时间看着有几分海豚晒太阳的慵懒。
“我的记忆也有问题,我妈有,我们的上司也有。”
譬如关于吃太岁肉的部分,那两位八成是不记得了。
鬼庙时,上司也亲口说过,不记得有没有和别人发生过亲密关系,满脑子就是工作。
沈知屹下意识和周祁安找交集:“我的记忆同样有点差错。”
虽然他是自己作的。
大学生愣了下,现在记忆问题这么普遍了吗?
后进门的应禹沉默了下。
很好,显得他多不正常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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