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缄尽可能捞回王老板的尸身不是出于人道主义,而是他看到了湖底有几条长着类似人面的大鱼。
王木下水是陈缄怂恿的,他表示自己会用道具帮他驱赶一下鱼群,条件是回到现实世界对方要把所有财产转赠。
王木信以为真,不曾想陈缄只是利用他引开鱼,独自去湖底探索。
作为罪魁祸首,陈缄难免担心任由尸体沉在湖底,会引发尸变对自己进行报复。
毕竟副本里什么都有可能发生,
大家都在睁着眼说瞎话,点头敷衍表示就是溺水了。
陈缄更是面不改色扯着瞎话:“湖里的海带把他搅碎了。”
荀二轻叹口气:“那真是遗憾。先吃饭吧,吃完再处理。”
他看了下周围问:“苏姨呢?”
韩天生说:“她去采药,估计很快回来。”
说曹操曹操到。
韩丽提着十只怪鸟回来,捕捉怪鸟不是难事,大学生就差点打下来一只,不过一次打到十只鸟,绝对不容易。
陈缄:“这就是你采的药?”
荀二已经用行动代替回答,微笑上前接过说:“养父每天都要喝鸟内脏熬成的汤汁。”
怪鸟吃食人鱼,内脏有一股恶臭,众人强忍着嫌恶之色没有流露出。
王老板的尸体被丢在大厅,中午的饭依旧是鱼虾。饭桌上荀富翁一直惦记着神像:“还没找回来吗?”
荀二摇头后,荀富翁一摔筷子:“废物,废物!”
“找回来,一定要找回来……”
他全程心不在焉,时而暴怒时而不安,甚至对多出的尸体都没有过问。
被一直当出气筒的荀二平静起身,给荀富翁重新递来一双筷子。
一顿糟心的午餐终于结束,荀二去洗碗。
大学生捂着胃,有些不舒服,其他人也好不到哪里去。
韩丽说:“我做采药任务的时候找过了,没有什么野果子能吃。”
任务时限是未知,但显然每顿食物中都含有微量的毒素,时间越久,身体越吃不消。
陈缄要去处理尸体,其他人都想知道他从湖中获得了什么信息,提出要帮忙。
陈缄也不拒绝,从地窖找来几把铁锹,分给他们一人一把,嘴上说:
“地窖里放着几台蒙着白布的仪器,不知道干什么的,你们有空可以插电研究一下。”
没有任务的情况下,大家都对探索新地图兴趣寥寥,明面上敷衍着点头。
陈缄分完铁锹又开始随机分尸体:“以别墅为中心,分别埋在东南西北四个位置,离别墅越远越好。”
大学生听得冷汗直冒:“有什么讲究吗?”
陈缄冷漠说:“埋得越远,尸变可能性越小。”
“我们可以一起逐个地方埋。”大学生觉得分组还是太冒险了,“恐怖电影里不是都这么演的?分开走一般死得会比较快。”
周祁安:“觉得死得快,那就对了。”
大学生:“……”
很不幸,怕什么来什么,大学生和周祁安分在一组,其实他更想和韩丽一组,好歹对方早上救了他一命。
周祁安:“我去西边。”
看到周祁安面不改色提起装脑袋和肠子的麻袋,大学生顿时更加害怕。
门口,斯先生没有正眼看他们,闭目说:“副本里平均每天就会死一个人,你猜下一个会是谁?”
周祁安头也不回:“放心,祸害遗千年。”
出门后沿着一个方向越走越偏,头顶茂盛的树枝挡住太阳,失去光线照耀的密林十分吓人,仿佛不知何时就会钻出来一个怪物。
大学生:“就埋在这里吧。”
周祁安却是脚步不停,大学生正要再说一遍,突然看到周祁安走的方向,前方有一个凸起的坟包。
“那里有座坟墓!”
周祁安早就看到了,别墅建在东面,越往西走离得越远,所以他特意选了这个方向,想避开祸源。
命运似乎是不允许他避开什么。
跑这里来居然还能有所发现。
两人慢慢靠近,坟包周围积着不少落叶,风一吹,叶片哗啦啦地响。林中怪鸟从天空掠过,他们也如惊弓之鸟,身体先后一颤。
周祁安胆子大些,随手擦了几下被灰尘脏污填满的碑身,上面的四个大字看得大学生倒抽一口冷气:“是,是……”
——荀二之墓。
这墓碑似乎已经有些年头了,
“如果荀二已经死了,一直和我们相处的是什么?”大学生瞪大眼睛,颤抖提问着。
他的问题没有得到回答,忽然听到铁锹铲地的声音,转头就看见周祁安在铲地。
“你干什么?”他大骇。
“挖坟啊。”周祁安说:“难道你不想知道荀二究竟是活人还是死人?”
开棺才有定论。
如果棺材里空无一人,那么就是诈尸或者恶作剧;如果里面有尸体,事情就简单了,现在他们看到的荀二是假的。
棺材埋得挺浅,很快就显露出棺木一角的颜色。边缘曾经有钉子钉住的痕迹,但现在只剩下几个黑漆漆的孔洞。
“赶紧的,搭把手。”周祁安歇了下喘口气,准要动身一举掀开棺材板时,余光瞄见大学生脸色惨白如纸,他无语道:“小朋友,挖个坟你也怕?”
后者一动不动,半晌,僵硬地抬起胳膊,指向周祁安身后。
正一只胳膊随手搭在荀二墓碑上,半个身子斜靠在上面的周祁安眼皮一跳。
不会吧?
不会身后突然站着什么人吧?
不会那个人……正好是荀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