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实打工的杀手兄弟们前赴后继,不是被保护金并的FBI杀、就是被第伯戎的保镖送上熟睡不醒大礼包。
珀希芙:“……”
“现在滑动变阻器决定滑动一下。”她随手把杯子放在了一边,“伊森本可以将这段信息从档案里抹掉后再交给我,但他没有。”
因为他知道我会选择这样做——或许是因为他见过太多如凡妮莎这样半只脚踩在深渊里的人,也或许他比我想象中还要更了解我。
这或许就是特工们和超级英雄之间最大的不同,他们都清楚前方布满荆棘和泥泞,超级英雄们宁愿自己鲜血淋漓,也不愿意身染泥泞;但特工们却会悄悄地向她指出那条更加通畅、却可能不算那么干净的路。
看见了吗?夺得桂冠的路上总要付出一点代价,伤口不会愈合、泥垢也不会消失。
那么,你的选择是什么?
“既然我选择了利剑,难道还会在意剑上多缠点铁丝或者沾点盐水吗?”珀希芙说道:“那也太伪善了,既然已经决心不择手段,还不如坦坦荡荡来得痛快些。”
话音刚落,直播镜头就切换到了纽约法院的发言人。他严肃地宣布,经审议,州立大陪审团将宣布金并无罪。
毫无意外。
珀希芙关掉了投屏。
“马特·默多克的努力已经完成了,而这被证实是没有可能、也没有意义的。”她说道:“所以接下来该轮到第伯戎了。”
“比如?”
“比如先让小瞎子换掉他的帅气西装。”珀希芙想了想:“我需要的是夜魔侠,不是盲人律师默多克。”
“他该回到正轨上来了。”
*
技术部的夜魔侠制服紧赶慢赶,终于成功投递,它被装在一个巨大的盒子里送到了老板手上。
掀开盖子,折叠整齐的制服上面正正地摆放着夜魔侠的头盔——头甲额角的小犄角是圆润的,眼裂狭长、覆盖着暗红色的高透眼膜,有光投下来时犹如恶魔睁开了燃烧赤色火焰的双瞳。
珀希芙用手掌卡在头盔内部,转来转去地端详了一会儿,满意道:“这才配得上第伯戎嘛。”
第伯戎会和地狱厨房的睡衣宝宝合作吗?
当然不会,因为慷慨大方的第伯戎绝不容许专用打手穿着睡衣出门。
马特一直在沉默。刚刚雷在接到州立大陪审团不予起诉的通知后,就处在崩溃的边缘——他们的失败犹如蚍蜉撼树般注定,他甚至有种意料之中的荒诞释然感。
正义或许迟来、也或许永远不会降临,金并就像笼罩在纽约天空上方的一片无形阴霾。
无所不在、无孔不入。
“你已经预见到了结局吗?”
马特轻声问道。
“不。”珀希芙说完后,就替马特戴上了夜魔侠的头盔:“但我将要给你一个改写结局的机会。”
现在他看起来非常怪异,西装革履但却有一个狰狞的面具——夜魔
侠抬起头直视她,那暗红色的眼膜里燃烧着愤怒的火海,咬肌绷紧,指节攥得泛红。
“穿上它。”珀希芙指挥道:“为我效力。”
马特在沉默中伸出手,狠狠地向下压了一把那只头盔。
头盔尖梁严丝合缝地卡在他的鼻梁上,恰好露出了他胡茬落拓的下半张脸。
马特一言不发,转身想向外走去,然而却被珀希芙一把扯住。
“不过在这之前,你或许要等我先化个妆。”她笑吟吟地拨了拨鬓发:“出席别人的婚礼,怎么能不打扮得漂亮一点呢?”
……被突兀阻拦的地狱厨房恶魔向她歪了一下头,似乎有点疑惑,不过很快他就明白了珀希芙的意思。
因为下一秒房间门推开,希尔达推着一架仿佛盛着鼓鼓囊囊白色大蛋糕的轮椅走了出来——
那上面坐着一个套着雪白色婚纱的漂亮女人,她的珍珠王冠歪歪斜斜,双目里写满了羞愤和愠怒;偏偏麻绳和胶带粗暴又结实地捆扎着她,让她不得不顺从地瘫坐在那轮椅上。
那是凡妮莎,金并恳请提供为他庇护的官员帮助送往国外的爱侣。
“你好,凡妮莎·玛丽安娜·菲斯克。”珀希芙在她面前蹲下身来,专注望向她的漂亮湖绿色眼睛里带着一丝残忍的笑意:“我是第伯戎,菲斯克先生的一位朋友。”
……金并听了真想报警。
凡妮莎仇恨地瞪视着这个几个小时前派人把她从安全屋里揪出来的疯女人——她看起来很想骂人,但很不巧,她的嘴巴被灰色的工业胶带牢牢封死。
于是所有的话都被堵在了喉咙里。
“很遗憾听到你们分隔两地的坏消息,出于同情,我决定替我的朋友举办一场很棒的婚礼。”她说道。
夜魔侠头盔下,马特的眉毛皱了起来。
而珀希芙正亲昵地替凡妮莎扶正那顶珍珠小王冠、紧接着又怜惜地捋了捋凡妮莎的鬓边碎发。
“没关系,你不用担心他不够爱你所以拒绝出席——因为全纽约的朋友们都将为你们的爱情送上热烈的祝福。”
马特和他朋友们的努力也不算全无成效,至少金并刚刚遭遇了严重的名誉危机,所以他一定不敢再放任他的亲和形象出现更多裂痕。
一场没有新郎的婚礼、苦唱独角戏的爱侣;
在全纽约市民众的面前。
……金并绝对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珀希芙招了招手,于是一个一直藏在阴影里的保镖大踏步过来,递上一块平板电脑,她随便点了点屏幕,调出了录制界面。
然后珀希芙撕掉了凡妮莎嘴巴上的胶布。
“和菲斯克先生打个招呼吧。”她笑吟吟地说:“亲爱的菲斯克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