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似乎并不熟悉,先生。”她说:“但你却冒昧地袭击了我的司机。”
蓝西服没说话,反而一把揪住了自己的脸——珀希芙瞬间感觉自己的脸也幻痛了一下,她不知道她的表情管理是否还健在。
然后蓝西服开始揪扯整张脸皮……他果断地薅掉了脸上的人皮-面具!
那
他那双亮晶晶的棕绿色眼睛在夜里也依旧明亮、笑起来也还是一样的轻快,但他的额角和鼻梁上却都有凝固了的血痕。
“嗨,珀西。”他再次打招呼,声音也完全变成了属于伊森的声线:“最近还好吗?”
珀希芙愣住了:“你是在纽约跑任务吗?”
索罗叹了口气。
他们同时缓缓地收起枪。
然而下一秒,双方却猛地再次举枪瞄准对方,他们对视的神情如此相似,如同结冰一样冷酷。
“你不该来这里。”索罗说:“你应该很清楚你身上背着通缉令。”
珀希芙:“啊?”
“叛国。”伊森笑了一下,有点微妙的苦涩:“只是叛国罪而已。”
珀希芙:“啊??”
只是什么而已?你再说一遍?
……不是,你们特工的生活稍显有些多姿多彩了吧?
珀希芙扶额,以《碟中谍》里伊森·亨特被背刺的频率,她无比相信伊森是又遇到了什么大聪明脑袋下的绊子。
没关系伊森,碟中谍票房很棒、出了好多部——你有很多机会可以适应呢!
她当机立断按下索罗的枪口,用实际行动表明了对伊森的偏信:“上车。”
索罗试图解释,他扯住珀希芙的手腕低声说:“不管你是否相信……”
珀希芙再次重复:“上车。”
索罗再次叹气,他利落地收起枪,然后扯住倒霉的面包人司机,把他从驾驶室里拖出来丢到后座上。
这种时候就能看出来礼宾车确实比超跑实用很多——如果还是那辆迈凯伦,他们今天无论如何都得有人被绑在车顶放风筝。
坐不下,真的坐不下,三个壮汉会直接塞爆罐头车,而珀希芙宁愿徒步走回去。
索罗正要主动坐进驾驶室充当司机,伊森却突然从后座探过身、按住了驾驶位座椅。
“你可以等下一辆吗?”他真挚地请求道:“我们要谈一点事。”
索罗没有和他争执,只是看向珀希芙,征求她的意见。
珀希芙点了点头。
“非常感谢你今天的帮助。”珀希芙无情地用完就丢:“我们就在这里分开吧。”
“祝你有个美好的夜晚。”她最后点了点头。
索罗无奈地看着她,蓝眼睛忧郁而悲悯,他低了一下头、用脚尖碾了碾柏油路面。
然后他很快就又重新抬起头,俯身过来轻柔地摘下了珀希芙右耳的珍珠耳坠。
和上次珀希芙滑进他衣袋里的那枚正好凑成一对。
“好吧。”索罗捏着耳勾,夜色里那颗珍珠光晕朦胧地闪了一下,然后被他拢进掌心。
“我们下次再见。”
……
珀希芙的车绝尘而去,索罗转身回到了餐厅里,餐厅老板正在收拾东西,店里空无一人。
瞥见他单独回来的身影,老板幸灾乐祸地开口道:“怎么,索罗特工,你的爱神把你甩了?”
索罗长长地叹了口气。
“关于我的任务,再出具一份他的行程表吧。”
“今天出现了一点意外情况,刺杀失败了。”
*
为了防止伊森被摄像头拍到,珀希芙亲自开车,伊森则在后座借着昏厥面包人的遮挡,重新调整脸上的人皮-面具。
“方便讲一讲为什么'叛国'吗?”珀希芙怀揣着看乐子的心态开口问道:“几天不见,你就摇身一变多了个新身份。”
没关系,伊森·亨特嘛。就像铅笔战神57秒嘎人一样,有主角光环笼罩,说不定下次见面他就洗清了罪名、又变回了IMF的核心特工。
“这正是我要说的。”伊森的表情严肃了一点:“关于你提醒我的那句话。”
“不管你在神盾局看到了什么,不要再向任何人提起,包括你的上司。”他一字不差地重复了一遍。
珀希芙沉默了一会儿。
啊,原来你的上司不但屁股歪,头看起来也很多。
“我现在在逃难。”
伊森笑起来——哪怕这种危机时刻他的笑容也非常有感染力,洒脱又鲜活,让他那张戴着平平无奇的人皮-面具的脸也看着舒服起来:“
我只是来提醒你,不论你知道什么??[,从今天起都要忘记。”
他低声说:“他们已经警觉起来了。”
珀希芙沉默着点了点头,心说九头蛇大概还摸不到我这里来,毕竟我不是靠任何线索推断出异常的。
我这属于凭空想象、或者做梦梦到的。
“还有。”伊森转身打开了他伪装成文员拎着的那个公文包,从里面抽出一沓文件、和一个U盘,放在了副驾驶位上。
“这里是我拜托班吉从内网搞到的一些金并的罪证。”伊森拉好公文包的拉链,放在腿上,神态像极了一个真正的普通文员,拘谨又小心。
“里面有金并一直合作的一位军方高官有关的证据,或许你以后用的上。”他说:“而且他前两天刚刚帮忙转移了一个叫凡妮莎·玛丽安娜的女人,或许她的新名字你会很耳熟。”
“凡妮莎·玛丽安娜·菲斯克。”
金并的爱人。
珀希芙想了想:“我知道她的存在,但我暂时还不准备动她。”
“祸不及家人。”她语调平淡:“况且金并是否真的有那么爱她,谁也说不准。”
对于金并来说,“爱情”这种如雾珠幻电般虚无的东西,真的会有他表露出来的那么重要吗?
或许凡妮莎只是一个幌子。
谁也说不准。
“有没有人说过,你的行事作风很有老派贵族的风范?”
伊森突然说:“怜弱、循约,恪守原则。”
“是吗?”珀希芙忍不住笑了一下:“那你可能是被我骗了。”
我其实也没有你们想象中那么有风度,毕竟我只是一个没什么良心的倒霉资本家。
伊森从后视镜里看向她。
“在前面停车吧。”他说:“我的话说完了,我该走了。”
“你可以在我这里躲一段时间。”珀希芙开口:“看在你刚刚夸了我的份儿上。”
“不必了。”伊森挪向车门边的位置,做好了下车的准备:“他们没有注意到你,如果事后有人调查起我们今天的接触,你就把这份资料发给他,上面这个人必定会尽全力帮你解围。”
“就在这里吧。”伊森环视周围,没有看到摄像头的存在:“记得销毁这段行车记录录像。”
“再见,珀西。”
珀希芙把车停在了路口,注视着伊森拎着公文包的身影快速穿过马路,然后不见了。!